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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我在大明当逆天大侠全局

冷殷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众人听得吴天远言语之间不客气起来,既不提去找郑千里和柳寒烟了,也不提要领着李越前去谢罪,只说自己要登门拜访。既然不是上门说理,也不是上门请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吴天远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挑了“东方堡”。与“东方堡”有间隙的人都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那长随此时却傻了眼了,他本只想捞回点面子,回到“东方堡”时对堡主也有个交待,没想到却当真激怒了吴天远。吴天远现在要和他动真格了,要单人独力去“东方堡”找麻烦,这可不是他所愿见到的。他心知这吴天远的功夫就算不比李越前高出三四倍,最少也要高出一两倍(不然李越前不会那么怕吴天远)。而李越前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只怕本堡上下已无人能敌了。再惹上这么一个魔星,只怕“东方堡”真的要大难临头了。而吴天远此...

主角:刘四海吴天远   更新:2025-04-11 1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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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四海吴天远的女频言情小说《武侠:我在大明当逆天大侠全局》,由网络作家“冷殷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众人听得吴天远言语之间不客气起来,既不提去找郑千里和柳寒烟了,也不提要领着李越前去谢罪,只说自己要登门拜访。既然不是上门说理,也不是上门请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吴天远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挑了“东方堡”。与“东方堡”有间隙的人都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那长随此时却傻了眼了,他本只想捞回点面子,回到“东方堡”时对堡主也有个交待,没想到却当真激怒了吴天远。吴天远现在要和他动真格了,要单人独力去“东方堡”找麻烦,这可不是他所愿见到的。他心知这吴天远的功夫就算不比李越前高出三四倍,最少也要高出一两倍(不然李越前不会那么怕吴天远)。而李越前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只怕本堡上下已无人能敌了。再惹上这么一个魔星,只怕“东方堡”真的要大难临头了。而吴天远此...

《武侠:我在大明当逆天大侠全局》精彩片段

众人听得吴天远言语之间不客气起来,既不提去找郑千里和柳寒烟了,也不提要领着李越前去谢罪,只说自己要登门拜访。既然不是上门说理,也不是上门请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吴天远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挑了“东方堡”。与“东方堡”有间隙的人都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那长随此时却傻了眼了,他本只想捞回点面子,回到“东方堡”时对堡主也有个交待,没想到却当真激怒了吴天远。吴天远现在要和他动真格了,要单人独力去“东方堡”找麻烦,这可不是他所愿见到的。他心知这吴天远的功夫就算不比李越前高出三四倍,最少也要高出一两倍(不然李越前不会那么怕吴天远)。而李越前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只怕本堡上下已无人能敌了。再惹上这么一个魔星,只怕“东方堡”真的要大难临头了。而吴天远此时虎目之中寒光湛湛,狠狠地盯着他,只吓得他面色如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四海见此情景知道事情闹大了,若当真让吴无远去“东方堡“闹事可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其实,刘四海早就想出面干预了,只是一开始时见李越前在那里,而李越前又是一个愣头青。他也知道所有人证均已不在场,若“东方堡”的人盘问起李越前来,李越前肯定会变成理亏的一方。所以当李越彷徨无助时,他便趁机指点李越前离开。后来再听吴天远与东方天英的那个长随的对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左一个‘东方堡’,右一个‘东方堡’。嘿嘿!你这‘东方堡’的名头吓唬一般的江湖人也就罢了,拿来吓唬吴天远可不成。东方家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开眼?想是平日里骄横惯了。”
他虽是这样想,却知道自己不能不出面当这个和事佬,这毕竟是在他府上发生的事。当下,他干咳了一声,排众而出。那长随一见刘四海出来,便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道:“刘公,请你来说句公道话!”
刘四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东方天英身边,抓起东方天英的手腕。他只觉得东方天英的脉象稳健沉实,知道东方天英的内伤并无大碍。当下道:“东方世侄、吴少君,二位都不要动怒。依老朽看来这都是一场误会。好在东方世侄的内伤已由吴少君治好了,并无大碍。这个......,这个......,今天是老夫的母难日,还请二位给老夫一点薄面,不如就此......化敌为友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他嘴里说的是问两位意下如何,一双眼睛却盯着吴天远。而吴天远却好象浑然不知,仍然盯着东方天英三人。
众人听得刘四海虽然说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也知在这种情形下,刘四海这个和事佬却也不好当。而刘四海称东方天英为世侄,称吴天远为少君,可见吴天远在刘四海心目中的份量要重多了。却不知那个一向目中无人的东方天英会如何应对。
东方天英虽然骄横,却不是草包。他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了,再胡搅蛮缠下去,论理论武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只会结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冤家而已,说不定还会给“东方堡”带来灭顶之灾。他赶紧挣扎着站起来,向吴天远道:“方才的事都是小弟误听了奸人挑唆,才发生这种误会,的确是冤枉了李兄弟。还望吴兄不要见怪,小弟这厢给您陪罪了。”
吴天远听他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什么,也还礼道:“舍弟生性粗疏且轻狂,不知好歹,误伤了东方公子,还望公子海涵。日后在下定将舍弟带去东方堡给您陪罪。”言语之中,已客气了许多。他明里是说李越前“生性粗疏且轻狂,不知好歹”,暗里却是指东方天英。东方天英岂能不知?他脸上一阵燥热,道忙道:“不敢。”
转而吴天远向刘四海道:“因为舍弟的事,搅乱了刘公的寿筵,实是让在下心中过意不去。”刘四海微微一笑道:“吴少君多虑了,老夫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辈?”他又向一众宾客道:“还请大家重新入席,今天还望诸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不要怪罪老朽怠慢了诸位。”众宾客都齐声道:“不敢。”
吴天远却长叹一声,道:“刘公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这个兄弟就这样一人跑出去,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来。在下不太放心,得去把他找着。在下这就告辞了。”刘四海本来还想问他“三昧真火”如何修炼,见他着急要走,却也不好阻拦。有心想问一句,只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好相询,也只有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留少君了。日后闲暇之时,莫忘到寒舍来一叙。”吴天远笑了笑,道:“刘公放心,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当下,他向刘四海及众宾客一拱手,飘然而去。
翌日夜,刘四海的静室内依然灯光闪烁。刘四海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正放着一本《玄天宝篆》。他右掌轻挥,只听得“呼”的一声轻响,整个室内烛火无论远近,俱被掌风所激,乍明乍灭。刘四海知道,自己这门“玄天真气”已修至小成。本来依《玄天宝篆》所言,若将“玄天真气”练至小成,少则五年,多则十余载,绝无一日练成之理。可是刘四海自从服食了“生生造化丹”后,内力较之从前也不知强了几倍。再加上,吴天远又将“三昧真火”渡入其体内,虽然只有一丝,可是威力却强大无比。刘四海练习这“玄天真气”时,每遇有滞碍之时,那丝“三昧真火”便出现将滞碍之处冲破。正是这许多机缘巧合,才使得刘四海有今日之功。直到此时,刘四海想起来,还是有如在梦中一般。
刘四海又忍不住回想吴天远那时说过的话来:“刘公服了这‘生生造化丹’,又传承了在下的‘三昧真火’,虽然眼下这‘三昧真火’还不是很强,但是灵苗已种,日后就算是......,嘿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日后就算是......,是什么意思?”刘四海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突然,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疯狂得他不敢往下想了。他心道:“不可能!不可能!天下哪有这种事?”转而,他又心道:“说不定天下真会有这种事。吴天远这点大年纪,武功便已到了这种深不可测的地步,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说不定真会有这种事摊到我身上!”想到这里,刘四海只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既害怕这只是自己是痴心妄想,又有说不出的欢喜。
正这时,却听得外面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刘四海!给我滚出来!”这声音不大,却有如在他耳边响起,看来这人内力着实了得。接着只听外面刘剑东的声音响起:“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深夜探访本府,意欲何为?”
刘四海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出静室来。却见前厅屋顶之上一字排开,站着五个人影,而东西两侧的房顶上也各站了两人,正是他的四个儿子。当下,他向刘剑东一挥手,道:“让他们下来。”
刘剑东领命,向那五人道:“家严有命,请诸位下去叙话。”说罢,刘剑东四兄弟皆飞身来到刘四海的身边。紧接着,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暗号,刹那间,整个刘府灯火通明,所有的灯火几乎在同时点亮。屋檐之下,不知何时也已涌出无数人影,个个弯弓搭箭,正对屋顶上五人,并齐声道:“请来客下来叙话!”这数百人的声音如出一口,震得房梁瓦片上的积灰簌簌直下。
来人见此阵势,知道自己只要稍有轻举妄动,便会被下面的弓箭手射成五只刺猬。当下也只有飞身来到刘四海等人近前,那为首之人却冷然道:“刘四海好大的架子!”
刘四海借火光,见来的五人皆身着夜行衣,俱有震惊之色。而为首那人生得狮鼻阔口,双目中流露出一股暴戾之色。刘四海心念一转,想起一个人来,道:“阁下莫非是‘只手遮天’展飞雄展寨主?”那为首之人听得对方竟然一口报出他的来历,不由得一怔,道:“不错。”
山东出响马,是天下有名的。这“只手遮天”展飞雄不但是绿林豪杰,而且是白云岭九寨十八堂的大掌盘子,为人凶狡残忍,嚣张拔扈,来头可不小。刘四海心中有些嘀咕:“我们刘家和白云岭可没有什么过节,展飞雄怎么半夜到这里来寻衅?”当下他一抱拳,道:“展寨主大驾光临,请恕刘某未能远迎。不知展寨主半夜至此,对刘某有何指教?”
展飞雄道:“听说那本《玄天宝篆》最后是落在你老哥手上了,这本秘籍你也看了十几年了,总不能让你一人霸着。还请刘老哥拿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刘四海淡淡一笑道:“原来展寨主是为此事而来。可是我还有些不明白,这《玄天宝篆》落在我刘家十几年了,展寨主想是早有此心了,怎么到今日才登门索书?”
展飞雄也笑了笑,道:“不错,本寨主的确早有此心,不过只因诸事不得其便......”正说着,他向刘四海等人身后的屋顶望去,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道:“咦!你怎么来了?”刘四海等人皆回头向屋顶上望去,却见屋顶之上空空如也,哪里有半条人影?
展飞雄趁机一跃至刘四海身旁,出手如风,抓向刘四海肩头“云门穴”。原来他见今日情势万难全身走出刘府,便信口开河,与刘四海东拉西扯,实际上,心中却一直在转着如何逃出去的念头。他引得刘四海等人向身后屋顶望去,只要他们一旦中计,他便出手挟持任何一人,情势自然逆转。而江湖传言刘四海武功早失,又是刘府的首脑,自然是他要挟持的不二人选。可是,展雄飞万万没有想到,刘四海的武功却已在昨日恢复,他若早两日来,或许便会是另一种情形了。
刘四海头一望,见屋顶上没有人影,心知中计。身边微风乍起,知道展飞雄已经侵到身边,不暇多想,刘四海反手一掌,向展飞雄胸口拍了过去。纵然展飞雄抓住了他肩头的“云门穴”,展飞雄的胸口也要受他一掌。展飞雄为了不受这一掌,自会退避开,这是武人求生自保的不二法门。
果然展飞雄本能地退了一步,这才想起刘四海武功早失的传闻,心中顿懊恼起来,后悔不该退那一步。这时他可没有时间懊恼后悔,一旦刘氏四兄弟缓过神来,将自己缠住,只怕真的难以脱身了。当下,他左掌一挥,向刘四海胸口拍了过去。而刘四海也是左掌一挥,迎了上来。只听一声闷响,两掌接实。展飞雄只觉对方掌上传来的劲力浑厚充盈,沛不可当,如潮水一般涌来。心中大惊,这才知道刘四海的武功已复。而自己在此万般隐险的形势下,偏又与刘四海陷入了拼比内力的凶险局面,看来这一掌是刘四海故意引他入局,好让他不能逃走。他若在此刻撤掌必会为刘四海的内力所伤。他只能在心中大骂刘四海老奸巨滑,可是眼下除了与刘四海硬拼内力外,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刘四海与展飞雄双掌接实之后,便知道展飞雄的内力较自己要略逊一筹,只不过,自己虽已将“玄天真气”运至十成,也无法在一时半会内取胜。他突然想到自己为何不试试从吴天远那里得来的“三昧真火”的威力?他的心念刚刚转动,只觉一丝炙热之气便已从掌心流出,进入展飞雄的体内。

柳含烟听出到这时,李越前对吴天远的愤恨之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无限的敬仰之情。柳含烟轻轻地道:“你好象很怕你大哥,他是不是经常打你?”李越前道:“爹爹在世的时候,爹爹管不了我。所以经常让大哥揍我。自从爹爹去世之后,大哥反而不打我了。只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山下的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打了个半死。大哥给那人医过之后,回来就把我吊在树上,把我狠狠地暴打了一顿。我当时把大哥恨死了,他打我一鞭子,我就骂他一句。他也不说话,只是用鞭子,没头没脸地往我身上照。他抽的每一鞭子都让我痛之入骨。后来,我给他打急了,我说:‘你又不是我亲哥哥,你凭什么管我打我?’我没想到我这句话却伤了大哥的心。我当时见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我当时怕极了,不知道他会怎样对付我。谁知道,他竟然把我从树上放下来,自己却一言不发下山去了。”
“我当时见他走了,也没有留他,自己便回屋找了伤药敷了伤口,睡觉去了。紧接着整整两天大哥也没有回来,家里能吃的东西都给我吃光了,我开始有点慌了。那天夜里,我突然听见堂屋里有什么东西声响,我就悄悄地走过去一看。却是大哥坐在爹爹的灵位前不住地哭。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流泪。我想他是喝醉了,因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只老大的酒葫芦,一边喝酒,一边同爹爹的灵位说话。说来说去,也都是对不起我爹爹,没有把我管教好之类的话。当时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眼泪忍不住哗哗地往外流,心里不住地发酸。我冲到大哥身边,一把抱住他,哭着说:‘我错了,我对不起大哥!你就是愣子亲哥哥,愣子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闯祸了!’大哥抱住我的头,什么也没有说,我们俩只是抱头痛哭。”
说到这儿,李越前的眼圈红了,声间沙沙的。柳含烟和李应昌的眼眶也是湿湿的。他们也知道吴天远生逢乱世之中,虽然武功高强,可他自己也不过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又当爹又当娘将这个不懂事李越前拉扯长大,其中的艰辛的确是不为外人所知的。
柳含烟道:“后来你就没有再闯祸了?”李越前道:“有时候还是会闯些小祸。不过我再也不对不会武功的人出手了。而且我也学聪明了,我再闯了祸,也不等大哥来责罚我,我就直接跑到爹爹的灵位前,对着灵位说:‘愣子知道错了,爹爹你就让大哥处罚愣子吧。’只要大哥见到这情形,多半心就软了,不会打我了,只是教训我几句便了事了。”
柳含烟道:“听你这么说你和吴兄的武功都很高了。不过你能说说吴兄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地步了吗?”李越前道:“年前的时候,大哥曾对我说:‘愣子,依你现在的武功,在中原武林能胜过你的人已经为数不多了。据我看,你的功夫在这一两年之内便可大成,可以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再过十年自然将傲视群雄。’我当时听了很高兴,就提出要和他比试一下。大哥不肯,我知道他怕伤了我的自信心。我请求再三,他也才答应。开始我连攻三招,他一连让了我三招。我发第四招的时候,他才出手。”
李应昌问道:“你们一共过了多少招?”在他想像中,李越前的武功如此之高,在吴天远手下走出百招应该不成问题。李越前叹了一口气,道:“我原先也觉得自己这两年武功大进,只望着能在他手下走上个五六招。岂知他一出手就把我给制住了。”
李应昌惊道:“什么?只一招?”李越前的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在吴天远的手下只能过一招?李应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李越前在吹牛?不过他看着李越前的神情,倒也不象是在吹牛。李应昌突然想道:“这吴天远的武功究竟是怎么练的?听着倒像个妖怪似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
柳含烟听到这里,心中也是十分震惊。可是在她的心中又是一阵狂喜,她知道自己这一注是押对门子了。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李越前神色一变,道:“有人来了!一共三个。”柳含烟和李应昌忙凝神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果然,不一会屋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柳含烟知道是谁来了,抄起床头的长剑,打开长窗,与李应昌二人一同跃上了屋顶。李越前见二人上了屋顶,便也跟着上去了。
屋顶上,三条黑影向柳含烟等人之处飞驰南而来,在丈外停下了脚步。柳含烟向那三人中为首之人一拱手,道:“不知陈帮主深夜来访,有何事指教?”那为首之人冷笑一声,道:“‘昊天堡’的女公子好大的架子,我们‘天龙帮’三番五次地请你来敝帮作客,可是柳小姐也是三番五次地不给敝帮这点薄面。没有法子,既然我们尽不了地主之谊,也就只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柳大小姐了。”
李越前见来的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双眸子中寒光四射,看来内力修为已经有了相当的造诣。他身后两人,年岁也与他相仿,一个“太阳穴”高高隆起,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另一个双手骨结粗大,青筋错结,是个外家功夫的好手。李越前看着这三人,突然间好象想起什么,凝神看了看那个刀疤脸,想了一下,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却听柳含烟道:“晚辈这两天有要事在身,未能登门拜访陈帮主,还请陈帮主恕罪。不过据晚辈所知,敝堡与贵帮素无过节,亦无生意上的往来,更没有什么交情。不知陈帮主这么急着找小女子所为何事?”那陈帮主的神情很不高兴,道:“怎么没有生意上的往来?这宿州一带都是我‘天龙帮’的地头。你们‘昊天堡’在宿州可开了不少商号钱庄。可是这些年却从未向我们‘天龙帮’缴纳过一文钱。”
柳含烟笑道:“陈帮主,咱们大家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们‘昊天堡’在宿州做的都是正当买卖。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打家劫舍,更没有什么事情惊动了官府而连累到贵帮。贵帮却要雁过拔毛,从中抽利,这话未有些免欠妥。”陈帮主道:“一个地方一个规矩,本来宿州这里所有的商户每月都定期向本帮交款。可是,自从贵堡的各宝号进来之后,却拒不交纳。别的商户见到这种情形,也都不愿意交款了。这让我们‘天龙帮’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柳含烟则道:“小女子也曾走过几天江湖,什么地方的规矩小女子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见过象贵帮这样的规矩。天下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天龙帮’在宿州设赌场、开妓寨、经营酒楼。我‘昊天堡’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从来没有染指过这些买卖,与贵帮抢生意,可是今天陈帮主居然不顾江湖规矩,武林道义,向小女子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只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罢?”
陈帮主冷笑道:“好一张伶牙利嘴。可惜,你‘昊天堡’也不是二十年前的‘昊天堡’了。依我看‘昊天堡’早就该在武林五大世家中除名了。今天我陈某人只问你一句话,你们‘昊天堡’到底是缴还是不缴?”
李应昌喝道:“放肆!陈惊鸿!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大小姐如此无礼?”陈惊鸿道:“她是你李兄的大小姐,可不是我陈某人的大小姐。我放肆了,你又能把我怎样?”李应昌大怒,向柳含烟道:“大小姐,请让属下去教训一下这个狂妄无知的鼠辈!”
柳含烟轻轻一摆手,道:“李总管且慢!”转而又向陈惊鸿笑道:“想必今天陈帮主就是为了将我‘昊天堡’从江湖上除名而来的?”陈惊鸿道:“不敢!只要贵堡的商号按月向敝帮缴纳正常的费用,我们大家依旧是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也别怪我‘天龙帮’不讲江湖道义了!兄弟们!出来罢!”原来陈惊鸿早就在客栈周围布置下了不少人手,只待谈判破裂,他一声令下,便从暗中走出来,与他们三人一道将柳含烟、李应昌与李越前三人拿下。
静悄悄地,竟然一点声息全无。陈惊鸿心中暗叫不好,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又叫道:“兄弟们,快都给我出来!”柳含烟见他连连招呼“天龙帮”的弟兄没有反应,好象还要再次呼唤一样,当下笑道:“陈帮主,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叫的人,恐怕今晚是不会来了。”陈惊鸿心中惧意更盛,问道:“为什么?难道是你......?”
柳含烟小瑶鼻中哼了一声,道:“这还用问吗?”转向李应昌道:“李总管,可以了!”李应昌立时发出一声长啸,须臾间,客栈四周屋顶之上就多了十余条人影,皆向此处围了过来。陈惊鸿眼看围上来的这一众人之中竟无一庸手,知道今天可大事不妙了。他这才想起柳含烟在江湖上人称“女诸葛”,的确是有过人之能,竟然能算定他陈惊鸿今晚要来此处。更厉害的是,这小丫头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他“天龙帮”的眼皮底下调集了这么多人手,而“天龙帮”身为宿州的地头蛇而毫不知情。看来“昊天堡”也没有江湖传言的那样脓包,实力犹在,殊不可侮!
陈惊鸿心中各种念头急转,心中思量着脱身之策,向柳含烟问道:“你把我的兄弟们怎样了?”柳含烟早就知道“天龙帮”找她没有什么好事,所以预先就在此伏下了不少高手准备应变。她笑了笑道:“没怎么样。你的那些手下都被他们点了穴道而已,明天一早就没事了。”说着她指了指四周的那一众人。然后,她又指着李越前向众人道:“这位是李越前李少爷,大家还不赶快见过?”那一众人忙齐声道:“见过李少爷!”
李越前却浑如未觉,也不还礼,只是紧盯着那个刀疤脸,一副在努力地想着什么又想不出来的样子。柳含烟既有心要将李越前招赘入“昊天堡”,自然想让李越前在“昊天堡”群雄中,乃至整个江湖中竖立起威信。她眼见此景不由得秀眉微蹙,可在转眼间,她的双睛又是一亮道:“陈帮主,请恕小女子眼拙。你身后的这两位,小女子素未平生,不知是哪一路的英雄?
陈惊鸿哪里知道柳含烟心中的念头?也没有多想,便指着一人道:“这们是敝帮的‘天威堂’堂主卜杰。”然后又指着身后的刀疤脸道:“这一位则是敝帮的‘地灵堂’堂主洪雷。”
李越前闻言双睛一亮,指着洪雷问道:“你这厮从前是不是陈猱头的部下?有没有在益都呆过?”那洪雷闻言一惊,全身一颤,立即矢口否认道:“不是,没有!”柳含烟一见此景,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下道:“李兄弟别听他的,他在撒谎!”而洪雷身边的那位卜杰也道:“我俩都是陈将军的旧部,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李越前的脸上立时有罩上了一层寒霜,又问道:“当年是不是你将田丰、王世诚和陈猱头出卖给王保保的?”柳含烟、李应昌等人闻言都是一惊。元至正二十二年,王世诚、田丰刺杀元朝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察罕贴木儿后逃入益都。察罕贴木儿义子扩廓贴木儿(王保保)接掌义父兵权继续统兵围攻益都。“白莲教”红军守将陈猱头浴血奋战,终因寡不敌众,于当年益都失守。王世诚、田丰为扩廓贴木儿所杀,陈猱头送京城处斩,当年这段公案震惊天下。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灵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飞鸟。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杜甫这首描写泰山风光的《望岳》的确是脍炙人口,而最后的一句更是千古名句,广为传唱。泰山为五岳之首,风景雄奇壮丽,又因为这座名山供奉着东岳齐天圣帝和碧霞元君,所以每年前来泰山的游人如织、香客如云。而泰山脚下的泰安州也因此热闹非凡。
大明洪武十二年正月末的一个日子里,泰安城内刘员外府门前一早就张灯结彩,车水马龙,瞧那气势比过年还热闹。提起这位刘员外,那在武林中可是赫赫有名。十五年前,元朝国师用武学秘籍《玄天宝篆》为诱饵,暗地里摆下“千毒大阵”,困住了各大门派无数英雄好汉,妄图将中原武林人士一网打尽。刘四海率领数百家丁汇同少林、武当两派众高手冒死相救。刘四海精通阵法,各路英雄在他的协助下破了“千毒大阵”,可是他自己却不慎身中奇毒。虽然经名医精心救治,侥幸保住了性命,好好的一身武功倒是给废了。所以武林中人对刘四海莫不感念,每到逢年过节各大山门就派人前来到贺。今天是刘四海的五十大寿,天下各路英雄更是不约而同前来贺寿。只见门前出入者,莫不是背刀跨剑的纠纠武者,便是那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
时近午时,众宾客在刘府家丁的指引下纷纷入席。由于来的宾客太多,连刘府的庭院中也摆满了酒席。就在庭院东首一张不起眼的酒桌旁坐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布衣少年,在人群中望去倒似鹤立鸡群一般。他冲着身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颇为俊秀的青年嚷嚷道:“大哥,我饿了!”那青年不由得眉头皱起,心知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顿时后悔不该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兄弟带出来。当下,青年只得向那高大少年低声道:“你再忍一会,等不了多久就开席了。”
高大少年却不听,对于他而言,肚子饿了就应该吃饭,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吃饭之前有什么礼节,在酒筵之上应该怎样与别人打交道,就不是他应该顾及的事了。虽然他在刚上桌的时候听见身旁的两个人自我介绍一个姓郑,一个姓柳,不过这也与他无关,他只关心自己的肚皮。服从于胃部原始yu望的驱驶,他口中不住地嚷道:“可是我饿了,饿得受不了了!大哥!我们别在这里吃饭了,我们还是下馆子去!”
周围的人听见那高大少年的叫嚷,都把目光转了过来。那青年望了望四周,满眼见到的都是充满质质疑的目光,脸上微微透出羞惭之色。他向那个高大少年低声怒道:“你给我闭嘴!我叫你不要跟我出来,你偏来!下次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那高在少年顿时噤若寒蝉,低下头,不再敢看那青年一眼。
那青年身边的一位俊俏书生这时向那青年一拱手,道:“兄弟柳寒烟,请问贤昆仲高姓大名?”青年忙回礼,道:“小弟吴天远,这是我兄弟李越前。”说着便指了指身边那高大少年。
柳寒烟笑道:“呵呵,请问吴兄师承何派?一向在哪里发财?”吴天远淡淡道:“在下兄弟武功不成,不敢有辱先师之名。至于发财嘛,如果在下兄弟真有财发的话,也就不会到这里来蹭饭了。”
柳寒烟碰了一个软钉子,却也不生气,便与同桌其他人攀谈起来。倒是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狠狠地瞪了吴天远一眼,在柳寒烟耳边低声道:“少主,这小子目中无人,要不要属下给他点教训?”柳寒烟正在与桌子对面的一个红脸膛的汉子说话,当下只是微微摇头,那中年人便不再出声了。
这时吴天远向附近的一位刘府家丁招了招手。那家丁忙走过来,向吴天远问道:“请问少侠有什么吩咐?”吴天远指了指身边的李越前,道:“我这个兄弟肠胃比常人大些,我想请你在上我们这桌酒菜的时候上双份。”说着,吴天远的俊面上不觉间又微透朱砂。
那刘府家丁点了点头道:“您请放心,我马上就去通知传菜的。”吴天远又道:“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那家丁道:“少侠尽管吩咐。”吴天远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匣,从木匣的成色上看仿佛颇有些年代了,上面还贴了几张封条。吴天远道:“我想请你把这样东西亲手交到你家老爷手上。”那家丁不由得面现难色道:“现下老爷正忙着,只怕小的......”
这时柳寒烟也转过头来,看见了这木匣,神色一变,问道:“吴兄,这是什么?”吴天远看了柳寒烟一眼道:“贺礼。”然后又向那家丁道:“如果实在不能交到你家老爷手上,便交到你家大公子的手上,他若是问你,你就回:‘故人之约,不敢相忘。’”那家丁当下点了点头接过木匣转身去了。
那家丁走后不久便开席了。酒菜一上桌,众人皆起身(当然李越前除外),刚要就刘四海的五十大寿说一些祝愿之词。却见那李越前一伸手便将桌上一只蹄膀抓了过来,放在嘴边一顺,刹那间,那蹄膀便只剩下一根光骨。接着又一把抓过一盘牛肉,也是在口边一过,也是眨眼间就留下一个空盘。却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把食物送进腹中。旁人只是觉得面前菜肴不一会就不见了,那真是有如风卷残云一般。
一桌的人都停箸不食,都望着李越前,不由得脸上都微露惊讶之色。其中那个红脸膛的汉子向吴天远问道:“吴老弟,令弟这是几天没有吃饭了?怎么这等吃相?在下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一听这话,吴天远那本来就已经十分尴尬的面色愈发尴尬了,道:“这个嘛,他本来就是这个吃相。小弟代我这个兄弟向大家陪罪了,还望各位海涵。”说着站了起来,向一桌众人抱拳一礼,坐下后,他用手肘顶了一下李越前,低声道:“别吃那么快,这不是在自己家,多丢人!”李越前却嘟囔道:“我早就饿瘪了,已经忍了好久了,好容易上了饭菜,叫我怎么忍得住?”吴天远只得苦笑一声,暗自摇头不已。
幸好吴天远先前已打过招呼,这一桌酒菜上得多,上菜的速度也快,不多时李越前进食的速度也就没有先前那么快了。众人这才能开始举杯动筷,只是各人心中都有老大的不痛快。
三杯酒落肚,那红脸膛汉子向李越前问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师承何派?”李越前闻言,忙努力吞咽下口中的肉块回道:“我师父就是我爹爹。”红脸汉子心道:“原来这是个浑小子,老子刚才等于白问。”他却心有不甘,又问道:“那么令兄呢?”
李越前只顾着夹菜,头也不抬道:“也是我爹。”红脸汉子心中好生恼怒,自己接连两个问题都白问了。自己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还没有人这样给他难看过。只是在酒筵之上,他也不好对这个浑小子发火。强压下怒火,又道:“那么令尊大人呢?”
李越前茫然向吴天远道:“大哥,他是在问我爹吗?”吴天远忍着笑点了点头。李越前道:“我爹和谁学的武功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啊。”那一边的柳寒烟听他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柳寒烟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却心想:“按这个道理说,吴天远倒应该是李越前那浑小子的师兄或师弟了。怎么李越前却叫他大哥,这两人的关系真是不清不楚,不伦不类。”
而那红脸汉子只气得一张红脸顿时变成了一张紫脸。他刚要发作,却听那李越前道:“这位大哥可是姓郑?”红脸汉子一怔,道:“不错,你怎知道的?”他心中奇怪,这个浑小子怎么会知道他姓什么,转念一想,只道自己刚才和别人通名报姓时给这小子听去了,倒不足为奇,心中也就释然了。

杨百杰向柳含烟一拱手道:“柳大小姐果然不愧‘女诸葛’的称号,万事皆谋后而动,杨某佩服有加!不错!那两艘船有确是本帮赵文武做下的,不知柳大小姐想讨个什么样的交待?”他已打定了主意,只要柳含烟向他要人抵命,他立刻杀了赵文武,给柳含烟一个交待,以渡过眼前的难关。
柳含烟笑了笑,道:“杨会主过誉了,小女子可不敢当。要说到交待,小女子只是想请杨会主对我们江湖同道取消逢百抽一的规矩。在这之前,程帮主也答应了小女子的这个要求了。”
杨百杰一听,勃然大怒,心道:“逢百抽一的规矩取消了,我‘飞鹰会’也就少了一大财源,这件事断然不可允诺!”可是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柳含烟究竟有什么厉害手段,也只有压着怒气道:“本会对江湖同道一视同仁,凡过境商船都逢一抽百,这可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柳大小姐的要求未免太过无理了,恕本会无法接受!”
“只怕未必如此!”柳含烟冷笑一声道:“据我所知‘武当派’掌门松风道长的兄弟在这附近开了一家船行,专门给别家送货物。贵会和‘九鼋帮’却从未收过他一文钱!”
杨百杰忍不住脱口道:“‘武当派’多大的名头,岂你‘昊天堡’能比得了的吗?”杨百杰这话一出口,立时后悔万分。一旁久未言语的“天马行空”苗耀宗此时却接口道:“杨会主,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刚才也说了‘飞鹰会’对江湖同道一视同仁,现今又以‘武当派’名气大过‘昊天堡’,便只对‘昊天堡’逢百抽一?杨会主此言令我们这些江湖同道为之齿冷。”
杨百杰看了一眼苗耀宗,冷然道:“老苗,你在帮着谁说话?”苗耀宗道:“谁讲江湖道义,我就帮谁!”古云飞此时也插话进来,道:“其实我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深受杨会主这逢百抽一规矩之害。还望杨会主能与程帮主一道取消了这项规矩!”
古云飞此言一出,杨百杰请来作见证的十余位高手名宿除沈逍遥之外居然人人称是。杨百杰这才知道柳含烟早就与这些人通过气,约好今天来一齐发难。最为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把这些人请来,为自己助拳,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陷井。
杨百杰估计了一下目前的情势,“九鼋帮”加上昊天堡以及十来位湘北蜀东的高手名宿联起手来,就足够灭了他的“飞鹰会”了,更别说柳含烟可能还有其他厉害的安排。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知道此时的情势恶劣到了极点。只是他是个拧性子,让他在这种威逼之下与他们立下城下之盟,可是万万不能的。
他把心一横,把一切都豁出去了,脸上毫无惧色,向“九头鼋”程金贵道:“那么程帮主有什么要求没有?”程金贵赴会之前再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势态,就象在做梦一样。当下他道:“要求可不敢当,敝帮只要能维持我们五年前的划界就可以了。还有就是请杨会主承诺贵会的人日后永不越界作案。”
杨百杰点了点头,向众人道:“是不是本会若不答允你们的要求,你们就要一拥而上,将本会给灭了?”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望向柳含烟。此时只要她一声令下,众人便将一起出手,共同将“飞鹰会”给灭了。一时间,广场之上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岂知柳含烟此时却笑道:“杨会主此言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自己不讲江湖规矩,便以为我们也象你一样不讲江湖规矩了。今天只要你杨会主划下道来,我‘昊天堡’全都接下来!”
杨百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柳含烟在这种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和他讲江湖道义,这可是他没想到的(因为他自己从不讲江湖道义)。他的心中念头急转,道:“柳大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令杨某不胜佩服!”
柳含烟道:“你放心,本小姐说话还是有一点份量的,决不食言!这里的各位英雄都可以为我作证!“
杨百杰道:“好!今天只要在场的各位英雄中有人能胜了杨某一招半式。别说就这两件事,便是再来二十个要求我照办不误!“说罢,他走到场中,双目中精光暴射向一众人扫视过去。他刚才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在他看来此刻在场之人,单打独斗,并无一人是他对手。
在场的大部分人的想法与杨百杰不谋而合,不由又都向柳含烟望去,只是这次多了几分埋怨之色。柳含烟轻轻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转过头向身边的李越前道:“愣子,你去领教一下杨会主的神功绝技。”
李越前便步入场中,来到杨百杰的对面,道:“你出招吧!”杨百杰早就注意到柳含烟对她身边的这个高大少年异常地礼遇。却也没想到柳含烟竟然派这么一个少年人来向他挑战。他不由得将这个李越前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也看不出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是柳含烟岂会看错人?他不禁狐疑起来。
而柳含紫也是非常惊讶,向柳含烟轻声问道:“大姐,这个愣子哥的武功到底怎么样?他是‘笑面无情’的对手吗?”柳含烟笑了笑,没有回答。李应昌却在一旁道:“三小姐不用多虑,你什么时候看见过大小姐看走过眼?”柳含紫轻轻地道:“是这样吗?可是我看他到多也就比我大个一两岁,为什么他的武功比我高许多呢?”
李越前此刻见杨百杰只是对着他瞅,半天也不出手,倒也有些不耐烦了,道:“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刚才口气还挺狂的,怎么这一会又不肯动手了?我让你先出招还不好?难道你是要我先出招?......”李越前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间一扭头,向右侧望去。
杨百杰心中大喜,心知这可是个好机会,当下右掌一晃,便向李越前的胸口拍了下去。他的“三花无影手”本来走的就是阴柔的路子,出掌毫出声息,速度又非常快,刹那间,他的指间便已经触及李越前的衣衫。他这时才大喝一声:“看招!”整个过程无异于偷袭一般。
掌力疾吐,却莫名其妙地扑了个空。李越前的身形不知在何时竟然已经横移了数尺。杨百杰这招打空了倒不要紧,只是腰肋和后心两处空门却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只要对方一出手,自己立马就得趴下。好在他脑筋转得快,顺着掌势疾冲而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这才一跃而起。他虽然知道这种情形有点丢人,但总比被人一掌打倒在地强得多。只是刚一掌打了个空,半个身子都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李越前却没有追击他,仍然盯着右方。而在场的其他人也盯着李越前望着的方向,不少人都面露惧色。杨百杰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听见一个声音笑道:“杨会主这招‘懒驴打滚’滚得不错。滚得很有大师风范,让我们大家大开眼界!”.

杨百杰见柳含烟无异议,就转向程金贵道:“程帮主,我们还是来谈本会与贵帮的重新划界的事吧。”程金贵冷然道:“有什么好谈的?早在五年前我们两家不是早已经划好了?洞庭湖的东边归我们‘九鼋帮’,西边属于你们‘飞鹰会’。”杨百杰冷笑一声道:“可是现在的情势却不一样了。”程金贵道:“有什么不一样了?不过是你‘飞鹰会’这两年名头比以前大了些,就想以强凌弱,强抢我帮的地盘。”
杨百杰见对方一口便道出了他的用心,知道“九头鼋”可不是傻蛋,当下道:“你说我要强抢贵帮的地盘,此话欠妥。敝帮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了吗?还请了这许多见证。依我‘飞鹰会’现在的力量,真的要强抢你的地盘还用得着找你来商量?”
“九头鼋”程金贵冷笑道:“你若是强抢本帮地盘,势必引起我们两帮会之间的火拼。我‘九鼋帮’虽小,可是给别人逼急了,咬上别人一口,也能要人家半条命。你自然不会愿意为了重新划分地盘的事造成重大的损失,否则,你哪里会有这样的好心肠来和我们商量?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今天居然请了这许多‘见证’来。他们明明就是你请来助拳的。如果你今天想不按照江湖规矩,硬要仗着人多势众,危逼本帮与你订什么城下之盟,我告诉你!你打错了算盘了!今天,我‘九鼋帮’就算是拼到最后一个人,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屈服在你‘飞鹰会’的淫威之下!“
杨百杰见对方说的斩钉截铁,程金贵更是一脸悲愤之色,知道对方今天是给他逼急了,看来今天一场与“九鼋帮”的火拼已是在所难免了。当下他刚要说话,却听柳含烟道:“程帮主你错了。我想古前辈、沈大侠和苗大侠他们这些人都是出言必践英雄豪杰,可不是言而无信龌龊小人。既然他们说自己是来作见证的,那就不会是来给杨会主助拳的。我想各位前辈英雄不会连这丁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请问小女子说的是也不是?”
柳含烟这几句话明着是捧了在场的各位,暗地却是用言语扣住在场的所有“见证人”,让他们只能做“见证”。这群“见证人”中“红尘剑客”沈逍遥与杨百杰相交最厚,也知道柳含烟的用心,便想表明自己的立场,道:“柳大小姐这话说得是没什么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含烟就抢着道:“程帮主请看,连沈大侠都这么说,您老就放心吧!”
沈逍遥本来并不是这个意思,给柳含烟抢白,只讲出半句话来,听起来倒象是赞同柳含烟似的。他吃了个闷亏,却也说不出口来。甚至连杨百杰也认为他站在柳含烟和程金贵那一方,心中满是不悦,不由得狠狠地瞪了沈逍遥一眼。沈逍遥眼见此景,心中自然是勃然大怒,心道:“老子前来给你‘飞鹰会’助拳。你居然不相信我,却相信一个外人。我沈逍遥往后再帮着你,我就是王八孙子!”
却听柳含烟又向古云飞、苗耀宗等人道:“众位大侠,请问沈大侠说的对与不对?”古云飞等人见与杨百杰相交最好的沈逍遥都这么说,自己当然也只有随声附和道:“沈大侠说的极是!”众人这么一说,就更使杨百杰深恨沈逍遥一步,也让沈逍遥更加难以辩解。
程金贵心中却是一阵狂喜,心道:“这个柳大小姐被江湖人誉为‘女诸葛’可不是吹出来的。她只三言两语便把杨百杰这十几个厉害的帮手打发成见证了。虽然仅一个‘飞鹰会’也极难应付,却总比强敌环伺强。”
而杨百杰自然是心中大怒,深恨柳含烟前来搅局,更恨沈逍遥的口不择言。可是他转念一想,又狐疑起来,心道:“这个柳含烟怎么对这件事这么热心?可有点不大对劲!今天的事可要速速解决,以免夜长梦多。”当下他道:“本会向来是按着江湖规矩办事,在场各位英雄都可以为本会作证。这点请程帮主放心。这些年来贵帮疏于管理,致使贵帮水面上的商船屡遭推抢劫。很多商船还未入本会地界就已经被劫,致使本会收入大减。所以本会希望贵帮能交出洞庭湖的水面......”
程金贵冷冷地打断了杨百杰的话头,道:“杨会主说本帮水面上商船屡遭抢掠。明明就是贵会的人越界作案,你当我不知道吗?只不过本帮为了顾全贵会的面子,一直隐忍未发。没想到你却倒打一耙,说起来好象还挺有道理!”
杨百杰冷笑一声,道:“程帮主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出话来可要负责。你说敝会的人越界作案,你可有证据?你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若能拿出证据也就罢了,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本会的名声可不是随便能给人诋毁的!”
程金贵面色一变,心道:“你们杀人越货,一向都是斩草除根,一个活口都没有留过。此刻让我找证据,我上哪里去找?”杨百杰看着程金贵的神情,知道程金贵手上并无证据,冷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别胡说八道!”
这时却听柳含烟道:“我有证据可以证明程帮主没有胡说八道!”杨百杰闻言心中一惊,心道:“柳含烟居然连证据都准备好了,看来她今天是有备而来,决不是她所说的适逢其会!”他转过脸来,冷冷地望着柳含烟,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直刺柳含烟的心底,道:“没想到柳大小姐居然为程帮主准备了证据,你居然还说自己不是来给‘九鼋帮’助拳的!”
柳含烟昂然不惧,迎视杨百杰的目光,道:“去年夏天敝堡从四川运出的一船蜀锦,还有冬天入蜀的一船皮货在洞庭湖上遇劫。两条船上一共三十六条性命只活着回来三人。各位英雄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大家说说看这件事我‘昊天堡’若不查清楚,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古云飞等人闻言皆点头称是。杨百杰寒声道:“因此你就查出来是本会的人越界劫船?”柳含烟道:“这还用查吗?从船上活着逃回来的人直接就指认是贵会的‘浪里白条’赵文武带人干的。”
杨百杰冷笑道:“那么人证现在何处?”柳含烟道:“人证现在就在岳阳城中。小女子这次途经岳阳,本来就是要去贵会总舵向杨会主讨个公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正好一并作个了结。李总管,叫人把证人送到这里来!”李应昌应声退了下去。
一旁的程金贵心道:“看来‘昊天堡’早就准备好要和‘飞鹰会’火拼一场了,柳含烟自然不会只带这几个人来,肯定还有大批高手随行。柳含烟让李应昌派人送证人是假,要把大批高手调来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这可是个好机会,此刻若是‘昊天堡’与我‘九鼋帮’联起手来,定可以灭了‘飞鹰会’。”
想到这儿,程金贵向在场众人道:“刚才柳大小姐说的话,各位英雄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飞鹰会’满口江湖规矩,自己却从来不按江湖道义办事!五年前刚定下的规矩,转眼就要反悔。这让我们江湖同道今后怎么相信‘飞鹰会’的保证?”
杨百杰听程金贵东拉西扯,一时弄不明白程金贵有什么意图。转念一想,他当即明白了,程金贵是在为柳含烟拖延时间,等柳含烟手下大批人马赶来。想到这儿,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柳含烟的强援赶来,“飞鹰会”可就有灭顶之灾了。
他刚要说话,却见李应昌已经返回,在柳含烟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退到一旁。他也在这时才发现,柳含烟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眼神是那样的莫测高深。他无法从柳含烟的脸上和眼神中读出什么来。忽然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内心中滋生起来,手脚乃至全身都是冰凉的。他明白了柳含烟那神秘的笑容是一种稳操胜券的笑容。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早已坠入柳含烟为他精心设下的陷井之中。可是他还有一点不太清楚——柳含烟手上究竟有什么一招厉害的棋子可以致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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