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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血美人,我靠接生宠冠草原!林嘉言察哈尔

召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部落里最大的金顶帐篷前,林嘉言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这也没多远,自己刚刚怎么就跟瞎了一样没看见这么明显的帐篷。“谢谢你啊,阿吉那。”话音还没落,少年已经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飞驰而去了。......“二婶。”听到阿明的声音,林嘉言转身。“二婶,你怎么来了?”都兰牵着阿明从帐子里出来,林嘉言连忙屈膝行礼,恭敬道,“嫂嫂。”都兰先是用指骨敲了敲阿明的头,板着脸道,“你该叫额吉。”阿明揉了揉脑袋,吐吐舌头。“额吉。”都兰上前和颜悦色地拉起她的手,“不用拘礼,咱们俄日和不讲究中原那些繁文缛节。”“听闻你刚来这里,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吗?”都兰带着她走进帐子里。“好些了,我......”看到里面坐着的察哈尔,林嘉言后面半截话掉进了...

主角:林嘉言察哈尔   更新:2025-04-12 2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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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言察哈尔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残血美人,我靠接生宠冠草原!林嘉言察哈尔》,由网络作家“召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部落里最大的金顶帐篷前,林嘉言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这也没多远,自己刚刚怎么就跟瞎了一样没看见这么明显的帐篷。“谢谢你啊,阿吉那。”话音还没落,少年已经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飞驰而去了。......“二婶。”听到阿明的声音,林嘉言转身。“二婶,你怎么来了?”都兰牵着阿明从帐子里出来,林嘉言连忙屈膝行礼,恭敬道,“嫂嫂。”都兰先是用指骨敲了敲阿明的头,板着脸道,“你该叫额吉。”阿明揉了揉脑袋,吐吐舌头。“额吉。”都兰上前和颜悦色地拉起她的手,“不用拘礼,咱们俄日和不讲究中原那些繁文缛节。”“听闻你刚来这里,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吗?”都兰带着她走进帐子里。“好些了,我......”看到里面坐着的察哈尔,林嘉言后面半截话掉进了...

《穿成残血美人,我靠接生宠冠草原!林嘉言察哈尔》精彩片段

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部落里最大的金顶帐篷前,林嘉言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这也没多远,自己刚刚怎么就跟瞎了一样没看见这么明显的帐篷。

“谢谢你啊,阿吉那。”

话音还没落,少年已经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飞驰而去了。

......“二婶。”

听到阿明的声音,林嘉言转身。

“二婶,你怎么来了?”

都兰牵着阿明从帐子里出来,林嘉言连忙屈膝行礼,恭敬道,“嫂嫂。”

都兰先是用指骨敲了敲阿明的头,板着脸道,“你该叫额吉。”

阿明揉了揉脑袋,吐吐舌头。

“额吉。”

都兰上前和颜悦色地拉起她的手,“不用拘礼,咱们俄日和不讲究中原那些繁文缛节。”

“听闻你刚来这里,身体不适。

现在好些了吗?”

都兰带着她走进帐子里。

“好些了,我......”看到里面坐着的察哈尔,林嘉言后面半截话掉进了喉咙里。

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年长一些的高大男子,首位上坐着的一把灰白胡子的长者,应该就是现任的草原狼王,布勒胡木了。

林嘉言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这帐子里压迫感也太强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老实在冷宫里待着不好吗。

“这是察哈尔的大哥,我的丈夫扎那,昨天跟你介绍过,不过人多,你可能也没记住。”

“大哥。”

林嘉言对他屈膝。

对于这个比察哈尔年长十几岁,却又处处被压一头的大王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扎那微微点头示意不必多礼。

“可汗。”

林嘉言垂头对着首位上的老者施施然行礼。

“哈哈哈,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听闻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多休息些时日 。”

布勒胡木捋了一把胡子,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半点看不出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让南国皇帝吓破了胆的草原霸主。

“多谢可汗关心,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嫁进了门,该改口叫父王了。”

都兰挽着她的手臂,笑着提醒道。

“父王。”

林嘉言红着脸小声喊了一声。

“哈哈哈哈,好,入座吧。”

布勒胡木大手一挥,让人传菜上来。

林嘉言左右观察了一遭,发现只有察哈尔身边还有一个位置,只得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有侍从给她新上了一副餐具,林嘉言这才意识到,他们一家人原本正准备用餐,压根也没想着还有人来。

是自己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人家的家宴。

想到这里林嘉言不由得身体绷得更直了,现在不仅是紧张,还夹杂着一丝尴尬。

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又说有事要走吧,林嘉言只能尽量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空气。

侍从很快把酒肉菜肴摆满了眼前的桌子,看着这狂野的大块儿羊肉,林嘉言愣愣地举着筷子,不知如何下手。

兄弟二人用蒙语跟狼王有来有往地交谈着,林嘉言一句也听不懂,只得埋着头数着碗里的米。

“言言,”对面的都兰突然叫了她一声,“吃不惯吗?”

平时在家只有妈妈会这样叫自己,林嘉言一想到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妈妈,一时红了眼眶。

“没......不是,我只是不太饿。”

林嘉言为了掩饰眼底的一抹薄红,囫囵端起桌上的杯子就饮了一大口。

谁知这竟是草原上的烈酒,酒精直冲向鼻腔,呛得林嘉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都兰连忙走到她身旁,帮她拍着后背顺气,“没事吧言言,这酒很烈,你慢点。”

“咳咳......咳......没事,只是不小心。”

林嘉言趁机拭去呛咳出的眼泪,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额吉生病了,二叔还把她一个人赶到山脚下去住,二叔坏!”

阿明突然站起来,叉着腰为林嘉言打抱不平道。

“咳咳咳......咳......”林嘉言刚止住的咳嗽又爆发出来,只求没人听见阿明的话。

察哈尔一侧眉毛挑起,昨夜医女要给她脱衣上药,不方便在自己帐子里,这才把她安排到了那里暂住一晚。

怎么她以为是自己不要她了?

还跟小孩子告状。

察哈尔勾起嘴角,余光看向身旁咳得直不起身的林嘉言。

“哦?

还有这事,察哈尔,怎么回事?”

布勒胡木一双鹰眼眯了眯,装傻道。

“不......咳咳,不是,没有这回事,”林嘉言气还没喘匀,就赶紧接话,“误会,都是误会。”

这下不仅察哈尔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全屋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林嘉言抚了抚胸口,佯装镇定地开口。

“只是我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台吉体恤我身体不好,怕影响我休息,特意给我分了个清净的地方让我养病。”

察哈尔扬了扬眉毛,心下了然。

她看似是在帮他解释,实则是在父兄面前找借口不和他同住,理由还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实在狡猾。

“噢......也好,草原环境贫瘠,你身体不好,是得适应段日子。”

布勒胡木看饭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招呼人来收拾。

是时候告辞了,林嘉言连忙起身。

“父王,兄长,嫂嫂,你们还有事情商量,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转身退出了帐子。

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林嘉言走出来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着。

“公主殿下。”

忽然听到察哈尔在身后叫她,林嘉言僵硬地转过头。

“什么事,台吉?”

察哈尔听她这么叫自己,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鼻子。

“没事,送你回去。”

“啊?

不用不用,台吉还是进去陪父王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嘉言刚刚小小地摆了他一道,现在铁定是不敢单独面对他的。

“还是我送你吧,免得你又迷路了怎么办?”

闻言,林嘉言惊讶地抬头,自己刚刚一直迷迷糊糊地在附近打转,难道全被他看见了?

看见也就算了,这人居然也不帮帮自己,就躲在一边看自己的笑话?

要不是阿吉那刚好经过,自己还不知道要在那里转悠多久。

越想越气,这人就是存心看自己笑话。

林嘉言气恼地一甩头,闷头就往前走。

“哎。”

看她突然就又生气了,察哈尔挠了挠头迈步跟上
“台吉,那公主怎么还没来,南国的马这么慢吗?

咱都等了一上午了。”

少年嘴里嚼着干草,百无聊赖地翘着腿躺在草地上。

一旁的男子浓眉高鼻,五官深邃,穿着雅青色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黑色绸带束在脑后,额头上还戴着一条黑色串珠的抹额。

他靠着一棵大树,薄唇紧抿,狭长深邃的双眸望向远处,沉默不语。

“要我说那南国皇帝简直痴心妄想,以为送个女儿过来就能天下太平了。

等我们可汗把部落整顿好了,还不踏平他们的城墙,掀了他的宝座。”

少年越说越激动,在身前朝空气使劲挥了几下拳头。

“来了 。”

男子眯了眯眼睛,打断少年的畅想。

一条长长的车队从地平线蔓延过来,那是公主的陪嫁仪仗队,足足有数百辆马车之多。

“这清阳公主架势还不小,搞这么多人送行。”

少年吐出口中的草根,手掌挡住阳光向前眺望。

“走了。”

男子已经率先跨上马,往城门口去了。

余下的十几人也连忙骑马跟上。

林嘉言撩开车帘,看到城门口停了十几个骑着高大黑骊的人,想必就是可汗派来接自己的。

她赶紧撤回手,整理好衣物,端庄地在榻上坐好。

两方人马相遇,使臣率先下马,向男子拱手行礼。

“拜见台吉,臣奉南荀帝之命,护送清阳公主前往俄日和,现人已安全......”马上的少年没等他说完,就从马上一跃而下,一脚踏上公主的轿辇。

“不可......”使臣大惊失色,却阻拦不及。

少年一把掀开了轿帘。

林嘉言本来还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也被眼前这少年给吓了一跳。

她身着一件鎏金绣凤锦袍,袍身以华丽的鎏金为底色,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那凤凰栩栩如生。

袍边镶嵌着珍贵的宝石与珠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衬得她尊贵无比。

从未见如此肤若凝脂,仙姿佚貌的美人,少年看得愣住了,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尴尬地杵在原地。

“哎呀,万万不可啊,大人,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

使臣忙不迭地把少年拉了回来。

“阿吉那,回来。”

男子骑在马上,面色不虞。

少年一脸悻悻地站回男人身后。

“人已送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依照礼制......”礼官欲言又止。

“我说,”男人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你们可以走了。”

林嘉言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些紧张,暗忖南国这些人不会把她一个人给丢在这儿了吧。

“莲心,莲心,你还在吗?”

她小声呼唤着眼下唯一的熟人。

“公主。”

听到莲心还在轿子外候着,林嘉言缓了口气,定了定神。

感觉马车剧烈摇晃了下,头上步摇轻颤,林嘉言扶住车窗稳住身子。

少年带人把马车套在自己的马上,扬起马鞭,在空中甩了个鞭花。

这是草原的战马,力量远非南国草场上饲养出来的家养马可比。

林嘉言只觉得马车猛然冲了出去,后背重重地磕在马车上,车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跟现在的速度相比,之前那三天简直就是在草原闲逛。

林嘉言在马车里被颠得七荤八素,满头珠翠铃铛作响,梳好的发髻也散了开来,甚是狼狈。

她干脆直挺挺地在榻上躺下,恨不能直接晕死过去。

马车疾驰了半日才停下,林嘉言觉得自己的脑浆已经被晃匀了,这会儿正一跳一跳地疼。

觉得这样躺在榻上不甚雅观,林嘉言挣扎着坐起身。

轿帘猛地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从他身旁的缝隙中,林嘉言看到了跳动的篝火和攒动的人影。

这是到地方了?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林嘉言。

从没见过这样明眸皓齿的美人。

一把细腰弱柳扶风,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惧,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正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己,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心道难怪刚刚阿吉那只看了一眼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男人逆着光,林嘉言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来人身形高大魁梧,马车对于他来说太矮,他只能憋屈地弯着腰一步步向她靠近,极具压迫力。

“你......你是谁?”

林嘉言被他的气势逼得缩在角落,退无可退。

男人停下脚步,伸手撩开遮光的帘子,让外面的火光照耀进来。

借着火光林嘉言看清了他的脸,他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粗犷的眉毛下,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草原上的鹰隼。

五官长相和他的身材一样极具压迫力。

“察哈尔·阿拉坦嘎达苏,你的丈夫。”

林嘉言被后面的四个字给砸晕,也没记住前面的一串长长的名字。

“公主,公主。”

莲心焦急地在外面喊她。

颠簸了这么久,她的妆发全乱了,需要抓紧整理。

察哈尔回头看了眼莲心,从马车里退了出来。

“抓紧时间。”

莲心被他的气势压迫地不敢抬头,屈膝行了礼就赶紧进了马车。

“公主,我给您重新梳妆。”

莲心把林嘉言从地上扶起,坐到铜镜前。

林嘉言这才缓过神,看到镜中的自己嘴唇惨白,云髻散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莲心,刚刚那是......是驸马爷。”

不是说跟自己年龄相仿吗,草原人都长得这么威武雄壮的吗。

感觉那人的胳膊都比自己大腿粗了。

林嘉言咽了咽口水,要是自己反抗逃跑,那人怕是一拳就能给自己捶飞了。

“哈哈哈,察哈尔,看见你的新娘子没有?”

“南国公主美不美啊?”

周围有人笑着起哄。

都知道南国皇帝被草原铁骑吓破了胆,特意献上自己最美的女儿送给部落。

察哈尔面沉如水,被父亲强塞了一个新娘,他心里很是不爽。

大哥已经娶亲,这送来的南国公主只能安排给他,即便他对这场政治联姻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被迫接受。

想起刚刚在马车里看到的女人,虽然一眼就觉得惊艳漂亮,但那般瘦弱胆小,比起草原上的兔子都过犹不及。

这样的女人如何当得了自己的台吉哈敦(王妃)。


公主如今才刚过及笄之年,林嘉言呆望着镜中稚嫩的脸,心里却没有一丝重返十六岁的开心。

莲心给她梳妆,缀上了满头珠翠。

先前公主一直病重,卧床不起。

准备的锦衣华服朱钗宝玉全都派不上用场。

如今虽说身子还未痊愈,但眼瞅着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也能起身下床稍微走走了。

莲心面上带笑,心里欢喜,伺候公主穿好了层层华服。

“这么开心?”

林嘉言看着莲心洋溢着笑容的脸,忍不住问道。

“公主身体好了,奴婢自然欢喜。”

林嘉言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只觉得自己脑袋上堆了好几斤的黄金珠宝。

话说出来,这公主体质实在是差,下床走几步就喘,说会儿话就晕。

自己这两天还计算着能不能跳车逃跑,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个......什么胡木,草原上的王,他多大年纪啊?”

自己可不想刚穿到这个世界里就要嫁给一个老头子。

“奴婢不知,不过听说他的小儿子与公主殿下年龄相仿,想来应该和陛下年岁相近吧。”

“啊?”

林嘉言两眼一黑,险些站不稳,欲哭无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莲心扶着她的身体,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公主误会了,公主是去和布勒胡木的小儿子和亲,并非是和狼王啊。”

“哦......那还好…”个屁啊,自己在庆幸什么啊。

林嘉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胡子拉碴,满身横肉的壮汉,抱着一根鲜血淋漓的羊腿大快朵颐。

她摇摇头,把这个疯狂的原始人从脑海中驱散,又在心中把那个卖女求荣的狗皇帝给大骂三百回合。

莲心给她簪上一根并蒂金莲步摇,宽慰道,“公主也别太过忧心了,听闻那台吉从小跟着可汗四处征战,也是英勇无比,战功无数。

布勒胡木一早就钦定了他就是未来的可汗。

公主以后就是尊贵无比的可汗夫人,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呢。”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胡子拉碴的壮汉小人骑着大马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在林嘉言脑子里奔腾。

“唉,”林嘉言泄气地一屁股坐在榻上,“能不能不去啊,要不咱们逃跑吧?”

“公主慎言,”莲心大惊失色,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公主三思慎行啊。”

“别动不动就跪下啊,膝盖不疼吗?”

林嘉言伸手想把人拉起来。

莲心跪着后退一步,深深地把头叩在手背上。

“我开玩笑的,我这个身体,能跑到哪儿去啊。”

这倒是真心话,就是现在给机会让她逃跑,凭着这不堪重负的孱弱身子,怕是还没跑出三百米就自己断气了。

何况,自己毫无准备地穿到这个时代,身无长处,在学校里学的医学理论知识,都还没怎么实践过,离了各种检查仪器似乎也毫无用处。

看来现在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公主莫要自怨自艾,您之前久住宫中,院墙高筑,憋得苦闷。

说不定现在到了草原,无边无际无拘无束,反倒对您身体有好处呢。”

未来有没有好处不知道,反正眼下感觉自己快被高原反应给逼死了。

林嘉言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时常头晕头痛,呼吸急促,心悸,应该都是因为高原反应,再加上原身底子实在太差,小小的高原反应就差点让她没了半条命。

林嘉言双手环了环自己的杨柳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又抚上平坦的胸口。

不由得又长叹一口气,这也太瘦了。

就算放在以瘦为美的现代社会,也是过于瘦弱干瘪的身材了。

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全没了,一朝回到解放前,让人难免心气郁结。

傍晚,马车终于停了。

林嘉言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莲心进来端了一碗药汁进来。

“公主,该喝药了。”

“到哪儿?”

林嘉言打了个哈欠,感觉队伍停了下来。

“明日便可抵达葛郡了,现在天色已晚,队伍要停下整顿,稍事休息,等明日一早再出发。”

碗里漆黑的药汁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苦味儿,林嘉言干呕一声,把药碗推远了些。

自己平时注重健身养生,很少生病。

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药了,眼前这碗药汁自己决计是喝不下去的。

“我能下去走走吗?”

从这里醒来已经两天了,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马车晃晃悠悠颠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公主,这不合规矩,”莲心连忙开口阻拦,“在见到驸马爷之前您不能在外露面,就连刘太医来为您诊治都只能以纱帘相隔,不可逾矩啊。”

古时候规矩可真多,林嘉言撇了撇嘴,只好作罢。

撩开轿帘,目之所及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太阳在地平线缓缓下沉,天上的云朵被染上一片金黄。

如果忘却自己身处这糟糕的处境的话,这幅美景还是挺让人心旷神怡的。

林嘉言还没适应这里的海拔,高原反应还在持续。

莲心端进来的晚饭她也没胃口,只吃了两块儿小小的栗子糕。

看她累了,莲心又伺候她洗漱更衣。

早上梳妆更衣就花了一两个时辰,然后在轿子里枯坐一天,一个人也没见着。

晚上又要花一个多时辰拆卸打理,林嘉言实在很难理解古人的脑回路。

这一对花花绿绿的珠宝首饰,如果没有莲心,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往头上插。

夜里还是被头疼折磨得难以入眠,林嘉言真的很想掏出氧气罐来吸几口,又是想念现代科技的一天。

好不容易浅睡了三个多小时,莲心又进来把她叫醒,开始又一轮的梳妆打扮。

林嘉言坐在铜镜前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莲心只好一边给她盘发,一边用手扶着她的脑袋。

“公主,我们马上要到葛郡了,您清醒一下。

一会儿见到驸马可不能这副样子啊。”

林嘉言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撩开帘子往外看。

一座城池映入眼帘,远远还能看到有人骑着马从中穿行而过。


这些日子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林嘉言捏捏自己的胳膊,怎么也没见能胖几斤。

这干干巴巴的胳膊腿,要是遇到事儿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赢。

林嘉言给自己制定了健身计划,准备从慢跑开始,慢慢加上力量训练,誓要练出自己的马甲线。

说干就干,林嘉言起了个大早。

用绸布束起了碍事的广袖和裤脚。

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场边上,她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开始运动前的拉伸。

感觉身上热了起来,林嘉言开始沿着山脚下慢跑。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才刚跑出了不过五百米,她就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嘉言不信邪,站在原地缓匀了气,又向前继续跑。

这次连五百米都没有就又不行了,只得再停下休息,如此循环往复,倒也坚持了半个时辰。

“她这是干嘛呢?”

阿吉那和察哈尔骑着马从山上下来,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了。

“要逃跑?”

阿吉那挠挠脑袋,一脸迷惑。

察哈尔骑在马上,看着她正扶着一棵树艰难喘息。

“逃跑?

阿明她都跑不过。”

跑跑停停一阵子,林嘉言感觉心脏砰砰直跳,手脚发凉,连带眼前都一阵阵发晕。

这该死的身体,也太不争气了。

体能素质跟自己的简直没法比。

林嘉言火气上来了,气得一把薅过旁边的小树苗,把它的叶子全都拔秃了。

还觉得不解气,看到地上的小土包,气得抬腿就踢了上去。

哪知这小土包还是实心的,不仅没踢动,还把自己脚给扭了。

“呜......”林嘉言抱着脚踝痛呼一声。

目睹一切的察哈尔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阿吉那,快步跑到她面前。

“你干嘛呢?”

林嘉言一抬头发现是察哈尔,心里暗道怎么每次出糗都能被他撞见。

“我,我看风景。”

林嘉言调整姿势,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薅了把手边的草,装作悠闲的样子。

察哈尔抬头望了望茂密的山林,“看树?”

又回过头看了看草场,“看草?”

林嘉言磨了磨牙,“对啊,我打小没见过这么多树,这么多草,就想坐这儿好好欣赏欣赏不行吗?”

“你再欣赏会儿,这块儿草地都要被你薅秃了。”

林嘉言愤愤地丢掉手里的草,别过头不理他了。

“那我走了?”

察哈尔站起身,作势要走。

见林嘉言不为所动,他看了眼附近的树丛,狡黠一笑。

“那你慢慢看风景吧,只不过......我看这附近的林子很深,一会儿说不定还会出来几条蛇陪你一起看。”

林嘉言现在听到蛇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见察哈尔真的转身走了,她着急起身,右脚刚一落地就觉得脚腕传来一阵剧痛。

“嘶。”

“怎么了?”

察哈尔停下脚步,扭头问她。

“我......我脚扭了。”

林嘉言不自在地抬着右脚。

“那怎么办?”

怎么办?

凉拌!

就待在这里喂蛇算了。

林嘉言咬牙切齿地想,不过她也只敢这么想想,真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试着单脚往前跳了几步,草地坑坑洼洼的,很难保持平衡。

眼看又要摔倒,察哈尔还是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这人真的是,就不能服个软。

察哈尔无奈地在她身前蹲下。

“上来。”

这是要背自己回去?

林嘉言有点犹豫,总觉得这样有点太亲密了,让人看见不太好。

看她半天没动,察哈尔回头,见她穿的裙子,还以为她是不方便。

于是伸出手臂抄起她的腿弯就把人直接横抱了起来。

“啊。”

突然腾空,林嘉言吓得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让你一路瘸着腿蹦回去?”

林嘉言红着脸不动了,像只鸵鸟似的把脸埋起来。

看着怀里人通红的耳根,察哈尔笑着把人颠了颠,让她把自己抓得更紧。

阿吉那牵着两匹马远远地跟在后面,觉得台吉脑袋也傻掉了。

好好的有马不骑,非得自己出力气,真是搞不懂。

察哈尔脚下生风走得四平八稳,怀里抱着人也毫不费力。

林嘉言缩在他怀里,见他还有工夫停下脚步跟人闲聊,忍不住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催他快走。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用蒙语跟察哈尔说了句什么。

林嘉言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见她羞得不行,察哈尔跟那人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赶路,还不忘把怀里的人往上颠了颠。

好不容易到了家,察哈尔把人放在榻上,顺手就撩开她的裙摆,脱下鞋袜。

“察哈尔!

你干嘛!”

林嘉言又惊又怒。

看着那纤细的脚踝下方此时已经一片红肿,看来是扭得不轻。

“怎么不叫我台吉了?”

察哈尔试着握住那只脚踝。

“嘶,别碰,”林嘉言吃痛,想收回脚腕。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

“察哈尔啊。”

林嘉言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察哈尔是我的姓,我父兄都叫察哈尔。”

回想起来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是自我介绍过,但是那名字那么长,谁记得住啊。

“阿......阿拉......嘎达......啊!”

察哈尔趁着林嘉言陷入回忆,手上突然发力,把她脚上错开的筋骨回正。

“阿拉坦嘎达苏,记住了吗?”

看她小脸皱成包子,察哈尔忍俊不禁。

脚扭了需要休息,林嘉言的健身计划也暂时搁浅,只能天天窝在家里发呆。

“额吉。”

林嘉言正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声呼唤,是都兰带着阿明来了。

“嫂嫂,阿明,你们怎么来了?”

都兰把手里拎着的小食盒放在了矮几上,俯下身看了看林嘉言的脚。

“听说你脚扭了,也不能出门,我就带阿明来看看你。”

林嘉言转了转脚腕,“已经快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听说是察哈尔带你回来的?”

想起那天的丢人场景,林嘉言垂下头没有回答。

都兰了然一笑,扯开了话题。

“前些日子察哈尔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跑到我这儿说要学针线活儿。”

林嘉言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等着她的下文。

“我说,针线活儿哪是男人做的事,问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也不说,就一个劲儿地让我教。”

林嘉言想起自己帐子下的那个洞,强行忍住扭头去看的冲动,低头研究起了自己的手指。

“言言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啊?

我,我也不知道。”

都兰一副看破不戳破的模样,笑这两个孩子连别别扭扭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扎那比察哈尔大十六岁,他们母亲又走得早。

长嫂如母,这些年我一直都把察哈尔当自己的孩子对待。

但察哈尔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

他八九岁就跟着可汗上战场,流血流汗也不流泪,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也不说。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懂他爱他能一直陪伴他的人。”

都兰目光温柔而深邃。

“我觉得,那就是你。”

都兰走后,林嘉言来到帐篷侧边。

之前那个歪歪扭扭还漏风的补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儿针脚粗犷但均匀结实的毡布。

她想象了一下那人山一样的体格,却偷偷缩在这里一针一线缝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又躺在家里将养了几日,林嘉言的脚彻底好了。

天气变冷,早上起床更难了,她的健身计划也被无限期推后。

莲心煮了热茶端给她暖手。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阿明了。”

“兴许是天太冷了吧,我看部落里的人也极少出来走动了。”

天寒地冻,草地上的草都蔫了。

每日只有察哈尔他们还会出去跑马,其他人基本上都呆在家里取暖,不大出门了。

“好无聊啊。”

林嘉言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古人没有手机电脑,平时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算了,还是去找嫂嫂吧,这段时间她的腰痛已经好多了,再给她巩固巩固应该就快大好了。

见林嘉言准备出门,莲心拿了一件大氅给她披上。

“外面天冷,公主早些回来。”

“知道了。”

林嘉言呼出一团白气,把手揣进袖子里,朝着金帐走去。

“嫂嫂?”

林嘉言推门进去,里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这么冷的天,他们去哪儿了?

主人不在,林嘉言也不好一个人在里面待着,只好转身往回走。

路过一个帐子,正好一位眼熟的妇人走了出来。

“阿婶,”林嘉言叫住她,“你知道我嫂嫂去哪儿了吗?”

妇人在都兰那里见过林嘉言好几次,知道她是察哈尔的王妃。

“阿明昨晚发热了,她带着阿明在车仁那儿呢。”

妇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帐子,车仁是部落里的蒙医,平时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去找他。

“好,我去看看,谢谢阿婶。”

道过谢,林嘉言快步走向那顶帐子。

推门进去,看到都兰果然在里面。

阿明躺在床上,头上搭着一块儿手帕,小脸烧得通红。

“嫂嫂,阿明怎么了?”

林嘉言摸了摸阿明的小脸,温度有些烫手,“怎么烧这么厉害。”

“他这几日不太舒服,没什么精神。

兴许是天气变凉,着了风。

昨晚突然起了热,越烧越厉害,我就赶紧带他来找车仁了。”

都兰眼圈乌青,这几日肯定担心得也没休息好。

“是风寒?”

林嘉言皱眉查看阿明的情况。

“应该就是贪玩伤风,我已经给他喝了麻黄汤,发发汗,烧退了就好了。”

车仁在一旁煎药,回答道。

“可是从昨晚一直烧到现在,高烧不退,真的只是普通的风寒?”

按理来说普通感冒不会像这样持续高烧,林嘉言恨不能给他抽血化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车仁见她质疑自己,心气不顺道,“王妃有所不知,我们草原人民身体不像你们中原人那般孱弱,平日里小小的伤风发热抗一抗就好了。

真像这样烧得厉害了,就喝点退热汤,睡一觉保准儿就好。”

林嘉言也拿不准,干脆不再言语,坐到都兰身边,陪她一起守着阿明。

直到天色渐晚,车仁又给阿明灌下几碗药汁,可温度却一直没退。

眼看人都开始烧得说胡话了,都兰心急如焚,抱着阿明不知如何是好。

扎那推门进来,他刚从军营回来,脸上也是一片焦急。

“怎么样了?

还没退热?”

他从都兰怀里接过阿明,额头相抵试着他的温度。

“不应该啊,该吃的药都吃了,怎么还没起效啊。”

车仁抠着脑袋苦恼道。

蒙医多擅长治疗外伤,对于寒热内症治疗手段一向简单粗暴,只会最基础的对症下药,基本全靠自己的强健的身体素质硬扛。

“天气变化无常,军营里也有人病倒了。”

扎那用湿帕子擦拭着阿明的后背。

“等等。”

林嘉言看到阿明的背上隐约露出一片红疹,连忙拉住扎那的手,轻轻掀开阿明的衣服。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阿明的背上生出一片鲜红的密密麻麻的疹子,从后心一直蔓延而下。

“这是......”车仁突然开始颤抖,“是伤寒。”

除了林嘉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伤寒是草原上除了天花以外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疫病。

它传播快,难预防,起病迅速,致死率高。

至今也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

每次伤寒蔓延,都会造成大量的人口死亡。

“怎么可能,”都兰眼泪一下就奔涌而出,紧紧抱住阿明的头,“伤寒已经消失十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

十多年前那场大疫,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扎那和察哈尔也在那场瘟疫里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幸存下来的人们都对当时的惨状历历在目。

“真的是伤寒?

你再好好看看。”

扎那赤红着一双眼,按着车仁的脑袋往阿明身上凑。

“是伤寒,我不会看错。”

一想到伤寒那可怕的传播速度,在场的人可能都逃不掉了,车仁绝望地蹲下抱住脑袋开始哭泣。

林嘉言看他们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

虽然在现代社会,伤寒是一种很普通很常见的病,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研制出特效药,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飞速传播的不治之症。

该死,下次穿越之前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好歹让自己做点准备再来啊。

左旋氧氟沙星、氧氟沙星、环丙沙星。

林嘉言恨不能原地穿回21世纪,把这些药搬个几箱过来。

让他们知道小小的伤寒根本不足为惧。

扎那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大步走到门外跟外面的人吩咐道,“现在立马去通知可汗召集人马大帐议事,另外派人去兵营里通知察哈尔,就说,瘟疫来了,让他维持好军营秩序,不要自乱阵脚。

提防有人趁火打劫。”

军营里,察哈尔正在查看病患情况,帐子里已经躺下了十几号人。

还有很多轻症的留在各自的屋内休息。

“急报!”

传令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滚带爬地奔到察哈尔面前。

“部落传回消息,伤寒疫病蔓延,可汗请台吉留在军营主持大局。”

察哈尔瞳孔骤缩,“确定是伤寒?”

传令兵垂下脑袋,面色沉重,“确定,部落里已经过半数的人倒下了。”

帐子外不停传来马蹄声脚步声,闹闹哄哄的。

林嘉言也被送回自己的帐子暂时隔离,严禁外出。

她垂着头用手指在毯子上写写画画,疯狂回忆着在学校学过的关于伤寒的知识。

“伤寒是由伤寒杆菌引起的一种急性肠道传染病。

临床特征为持续发热、表情淡漠、相对缓脉、玫瑰皮疹、肝脾肿大和白细胞......”林嘉言烦躁地敲了敲脑袋。

这些也没用啊,得想想这里有什么药能用得上的。


“唔......”马蹄声哒哒地敲击着青石板路,林嘉言在摇晃的马车上醒来,意识逐渐回归,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

耳边有人在轻声啜泣,林嘉言按了按自己的头。

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在九曜山滑雪吗,怎么晕过去了?

“公主?

公主!

你醒了?

太好了!”

一直在呜呜哭泣的女子激动地扑向床边。

林嘉言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是在叫她。

“我?

这是......公主太好了,御医说你不成了,我还以为你......呜呜呜......停。”

林嘉言被她吵得头疼,伸手制止她的哭泣。

她打量四周,马车内部空间很大,装饰得富丽堂皇,贵气逼人。

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轿帘上用金线绣满了凤凰交织嬉戏的图案,一针一线细致入微,一眼就能看出并非凡品。

景区体验项目?

来之前也没听说九曜山还有这种项目啊。

林嘉言摸了摸身下,柔软的锦缎厚实温暖,自己躺在床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

看到眼前这幅场景,还有床边一副宫娥打扮的女孩,林嘉言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矮几上有一面铜镜,林嘉言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镜子里是自己的脸没错,但面容苍白憔悴,满脸病容。

细看之下五官也略显稚嫩,像是十七八岁的自己。

宫娥战战兢兢地扶住林嘉言,“公主你怎么了?”

“这是哪儿?”

林嘉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

还以为公主病得神志不清了,宫娥又开始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公主,我们离开南国已经七日了,距离葛郡还有不过三日的路程了。”

......一定是睡觉的姿势不对,回去重睡。

林嘉言回到床上,两手端端正正叠放在身前,闭上眼睛。

兴许是精神过于疲惫,她居然真的很快又睡了过去。

“刘太医,公主刚刚醒过来了一阵儿,不过模样很奇怪,该不是病糊涂了吧?”

太医搭在林嘉言的脉上,皱眉沉吟。

“脉细如线,气阴两虚,的确是病入膏肓之脉象,嘶......”刘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有些不解,“脉象由沉变浮,又似有转机之像......”林嘉言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还是马车华贵的篷顶,忍不住捂住眼睛哀嚎了一声。

“公主,”刘太医唤了一声,喜笑颜开,“公主乃是有福之人,必能转危为安。”

刘太医心想,这公主打小就是个病秧子,在皇城里好生将养着都不知道能活多久。

现在还被送去蛮夷之地去和亲,就这漫漫长路都能要了她的命了。

自己被安排了这么个苦差事,要保证把公主安全送达,这段时间可谓是夜不能寐,生怕一不留神,公主就断了气了。

要是公主真的死在半路上,自己怕也是在劫难逃了,刘太医长舒一口气,退下煎药去了。

“公主,”侍女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您还好吗?

感觉如何?”

“不好。”

林嘉言自暴自弃地拉起被子蒙住头,妄图逃避现实。

自己刚刚大学毕业,下个月就要去医院上班,爸妈天天急着给自己安排相亲。

实在不想在家听他们唠叨,趁着有时间,就自驾跑到九曜山滑雪场来放松放松。

只记得当时自己脚踩单板,装备齐全。

刚冲下黑道,跃出跳台就感受到一阵失重,接着就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自己这是穿越了?

林嘉言捂在被子里小声嘀咕,“系统?

系统?

有没有系统啊?”

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

别人穿越不是都还有个系统吗?

也没人来跟自己介绍介绍情况,就这么突然地开始了?

“公主,公主。”

侍女怕她在被子里捂出好歹,伸手轻轻扯开被褥。

林嘉言转头跟她大眼瞪小眼。

“你叫什么名字?”

“公主......”侍女低头垂泪,暗道公主果然是病坏了脑袋,“我是莲心啊公主,你不认得我了?”

“哦......莲心。”

林嘉言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她从床上大咧咧地盘腿坐起,用胳膊支着脑袋。

“跟我说说吧,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昨日深夜公主突然开始昏迷不醒,药也喝不进去,刘太医说您......多半是不行了......谁知您今日突然醒了过来,公主是千金之躯,有皇家恩泽庇佑......停停停,”林嘉言深吸口气打断莲心,“这些我都知道了,说说别的。”

“别的?”

“比如......现在是什么朝代?

我是什么公主?

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完了,公主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脑袋还彻底坏了,到时候两边怪罪下来,自己这一颗脑袋都不够砍的了。

本以为公主这次转危为安,自己也能保住小命,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吗?

“呜呜呜......”看她哭得真切,怕是自己问得太直白,让人以为自己傻了,林嘉言连忙下床扶着她的肩膀解释道,“我就是,就是那个,病得脑袋有些糊涂了,好多事情想不起来,好莲心,别哭了,你跟我说说吧。”

莲心忍住眼泪,看着一脸真挚地盯着自己的公主,只好开始说起了前情概要。

现在是天岳十三年,自己是南国南荀帝的六公主,也叫林嘉言。

母妃红颜薄命,本来身体就不好,生了自己之后更是元气大伤,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独留公主一人在深宫后院长大。

皇帝起初还念着稚子体弱,常来看望。

可后来公主缠绵病榻久了,皇帝也失去了耐心。

后宫佳丽三千,一个宠妃的离世并未给皇帝留下太多的伤痛。

就连这个病弱的公主也渐渐被人遗忘。

直到察哈尔·布勒胡木统一草原五大部落,自立为王。

沉湎享乐的皇帝才猛然感受到了来自蛮夷之地的威胁。

思来想去,决定用和亲来换取两国和平。

这才想起了被自己遗忘许久的六公主,临时加封她为清阳公主,即日前往草原和亲。

“什么?”

林嘉言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老皇帝平时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这时候倒想起我了?”

“公主慎言。”

莲心被她的话惊得差点咬了舌头,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林嘉言也被她突然下跪给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人扶起来。

她在脑中疯狂回忆早就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历史知识,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时期有这个朝代。

看来是没法开天眼预知未来了,林嘉言神经质地盯着自己的食指,怎么别人穿越不是有系统就是有金手指,到自己这儿就什么都没有。

天崩开局,要怎么艰难求存?


昨天本来就累狠了,半夜又被吵醒。

林嘉言这一觉一直睡到日头高悬还没醒。

察哈尔早起收拾了屋子,给战马喂了草料,还刷洗了一遍。

估摸着时辰,那娇弱的公主也该起床了。

察哈尔这才佯装无事,迈着两条长腿,慢悠悠地晃到她的帐子前。

却见莲心候在门口没有进去,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她还没起?”

察哈尔难以置信,这人怎么这么能睡?

莲心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解释。

“公主昨日帮王妃按摩,许是累着了,睡得沉,我这就去叫她。”

“按摩?”

就那人的小细胳膊小鸡爪,还能给人按摩?

挠痒痒都嫌没劲。

察哈尔嗤笑一声,挥手阻止莲心。

“算了,爱睡睡吧,不用叫了。”

睡得太久,林嘉言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才撩开眼皮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林嘉言坐起身,靠在床边醒神。

左手搭在被子上,正迷糊着,手指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

指尖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林嘉言一脸呆滞地掀开被子。

“啊!”

察哈尔正准备离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叫。

他反应极快,两步就冲到门前,正准备抬脚破门。

门却猛地从里面被拉开,林嘉言尖叫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有有......有蛇......”林嘉言吓得浑身颤抖,话也说不利索了。

只把头深深地埋在察哈尔身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察哈尔一手托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背。

林嘉言赤着脚,只穿了一套单薄的雪白中衣,身上还带着刚从被窝里出来的余温。

察哈尔刚刚忙活了半天,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玉锦长袍。

两人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肌肤相贴。

察哈尔满脑子都是一句话,她身上怎么这么软。

周围传来阵阵哄笑。

察哈尔这才反应过来,林嘉言赤裸的脚丫还贴在他身上。

他掀开衣袍裹住她,就着这个姿势进了屋。

“在哪儿?”

察哈尔一只手托着怀里不停颤抖的人,扫视了一遍屋里。

“那儿,床上。”

林嘉言从怀里露出一只眼睛,小心地伸手指了指床上。

察哈尔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褥,里面果然盘着一条细长的白条锦蛇。

林嘉言悄悄瞟了一眼,又尖叫一声牢牢扒在察哈尔身上,再也不肯回头看了。

“放心,没毒。”

这是有毒没毒的事儿吗?

林嘉言呜咽一声把头埋得更紧了。

察哈尔看她吓成这样,有意逗她。

“应该是你被窝太暖和了,蛇都想来取取暖。”

“别说了,别说了你。”

林嘉言感觉头皮发麻,气得用拳头捶了锤察哈尔的胸口。

察哈尔胸腔振动,闷闷地笑了几声。

“你还笑?”

林嘉言支起身子,看察哈尔一脸揶揄,正准备再说什么,余光突然看到床上的蛇动了。

“啊!”

察哈尔笑着把怀里的人搂紧了,腾出一只手掀开被子,拎起毯子四个角简单拧了个结,把蛇包了起来,丢到门边。

“好了。”

林嘉言小心地抬头,转着脑袋四处打量屋里,生怕还有漏网之蛇。

“咳咳。”

察哈尔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

林嘉言突然回神,发现自己还跟个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

脸上腾得烧起一抹薄红,连忙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

“对不......呃......那个......谢谢......”林嘉言赤着脚踩在毡毯上,满脸窘迫。

见察哈尔不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她低头才发现刚刚一番挣扎,衣领都有些散开了。

林嘉言赶紧伸手捂住衣领,瞪着察哈尔怒道,“流氓!”

莲心在里面帮她更衣,察哈尔抱着手臂靠在门外,想起刚刚被吓得炸毛的林嘉言,瑟瑟发抖地躲在自己怀里。

啧,那感觉,又香又软,手感不错。

温暖香玉入怀,这滋味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门开了,梳妆整齐的林嘉言踱步而出,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端庄稳重的样子。

只不过耳后尚且还残留着未褪却的红晕,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刚刚多谢台吉了,台吉此次出兵可还顺利?

昨夜我身体不适,没能前去迎接,还请台吉见谅。”

看来梳妆打扮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想好这一大堆客套话了。

察哈尔挑了挑眉毛,“无妨,公主殿下身体‘娇弱’,是该多多休息。”

他故意把那两个字咬得很重,林嘉言瞪着一双杏眼看着他,气结。

察哈尔看逗得差不多了,便收敛了神色,指了指帐子的后面。

“那里角落被老鼠啃了个洞,蛇应该是从那里进去的。

快冬天了,蛇也想找个暖和的地儿过冬。”

林嘉言绕到后面,那里果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在呼呼往里灌着风。

自己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但只是随意用行李堵住洞口,以为只要不透风就行了,没想到倒是给山上下来的蛇留了个门。

“要不......无妨......”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一个小洞而已,缝上就好了。”

林嘉言补充道。

这下轮到察哈尔语塞了,他原本想说这帐子之前也空置了很久了,年久失修,防不住蛇鼠虫蚁,不如就搬回来和他一起住算了。

没想到被她抢先截断了话头。

“台吉想说什么?”

“没什么,”察哈尔摸了摸鼻子,“我是想问要不要帮忙,把这洞补上。”

“台吉还会用针线?”

林嘉言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草原男儿不仅能领兵打仗,还能穿针引线。

“会一点。”

察哈尔不愿丢了面子,故作轻松地甩了甩手,蹲下观察那个洞。

“一个小洞而已,简单。”

莲心拿来针线,看着两个人蹲在地上笨手笨脚地一通捣鼓。

“你行不行啊?”

林嘉言看他捏着针线半天找不着怎么下手,忍不住问道。

察哈尔岂能认下这等奇耻大辱,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你起开,我马上就弄好。”

林嘉言将信将疑让到一边。

半晌,察哈尔扯断线,长出了口气。

“好了。”

一块歪歪扭扭松松垮垮的补丁贴在洞口,甚至还有边缘的缝隙都没填满,只靠着稀疏的线撑着。

“这......”林嘉言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丑是丑了点,但是结实,保证蛇进不去。”

察哈尔拼命挽回自己男人的尊严。

“行吧,辛苦你了。”

林嘉言拍了拍他的胳膊,像哄小孩一样。

察哈尔瞪着眼睛,感觉被她小看了,气得丢下针线转身就走。

这人,还是个小孩脾气。

林嘉言看着他的背影腹诽道。

不过想想也是,以他的年龄,放在现代社会也就是刚进大学的纯情男大。

对自己来说就是个弟弟,也就是长得唬人了点,实际上还是很好拿捏的。


可惜林嘉言速度实在不快,就算有怒气加持,也不过是从慢吞吞的蜗牛变成了急匆匆的蜗牛罢了。

察哈尔在她身后闲庭信步地跟着。

甚至还能抽空跟路过的牧民聊上几句。

一口气走到帐子前,林嘉言已经气喘吁吁,但她就是不想露怯,硬撑着一口气,偏过头斜睨着察哈尔。

“我到家了,台吉,谢谢你送我回来,慢走不送。”

察哈尔还没回话,她就掀帘进屋,“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气性真大。

察哈尔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身离去。

帐子里只剩下父子三人。

“回来了,人送回去了吗?”

看到察哈尔掀袍落座,布勒胡木沉声问道。

“嗯。”

“察哈尔,这南国公主,你道如何?”

布勒胡木捋着胡子,目光幽深,“南国皇帝把她送来,到底何意,是假意安抚,还是包藏祸心。”

察哈尔想起昨晚那双惊恐的眼睛,就像打猎的时候面对自己刀尖瑟瑟发抖的小鹿。

“儿臣不知,但,儿臣觉得她不像是南国皇帝安插的内应。”

“嗯......你做得很好,就这样先晾着,不要接近她,”布勒胡木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挑起一丝揶揄,“你觉得这清阳公主样貌如何?”

察哈尔诧异地看了一眼父亲,老实回答道,“很美。”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实诚,”布勒胡木朗声大笑,“若是这公主没问题,你也算是走大运白捡了个漂亮夫人回去。”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对这个为老不尊的父王一脸无可奈何。

林嘉言气鼓鼓地趴在床上,用拳头猛捶床板,把无辜的木头锤得邦邦响。

这个草原王子,实在气人。

大婚之夜把自己赶出来就算了,还故意躲着看自己迷路出丑,让她任人嘲笑。

本来自己突然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就一直如履薄冰。

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心惊胆战,生怕惹恼了这些杀神,轻轻一抬手指就送自己归西了。

想起刚刚一时冲动,跑到了人家的家宴上,搞得气氛好不尴尬。

随后还要被察哈尔挖苦取笑。

人人都笑她,偏偏她最好笑。

林嘉言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把头埋在被褥上,肩膀颤抖,不肯哭出声。

一直到日头西沉,天光渐暗。

莲心掌灯进来,看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嘉言,走上前凑近叫醒了她。

“嗯?”

林嘉言迷茫的抬起头,两只眼睛肿成了桃子,只能睁开一条缝。

“公主,”看清她的样子,莲心大吃一惊,“您这是怎么了?”

林嘉言用手背捂住眼睛,哭了一下午的声音闷闷的。

“没事,被蚊子叮了有点肿。”

莲心知趣地没有拆穿她,只道公主是被人冷落,才自己躲在这里黯然神伤的。

“公主,该用膳了。”

莲心端来一碗粥,知道林嘉言吃不惯这里的手抓肉,今天特意给她炖了一碗小米莲子粥。

“多谢。”

林嘉言接过勺子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粥,神色怏怏。

忽然听到有人叩门,莲心过去把门打开。

“你们吃了么?

我来送些吃食。”

是察哈尔。

林嘉言连忙背过身去,生怕被他看见自己哭肿的双眼。

“公主正在吃呢。”

莲心接过察哈尔手里的食盒,心道这额驸还算有点良心。

察哈尔迈步进来,看林嘉言转动身体始终背对着自己。

还在生气?

都一下午了,这人怎么这么能生气。

“台吉东西已经送到了,天色已晚,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声音闷闷的,有些暗哑。

“嗓子怎么哑了?

着凉了?”

察哈尔说着就要伸头凑过来看她的脸。

林嘉言吓了一跳,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一骨碌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对,我身体不适,不方便招待台吉,还是请台吉赶紧回去吧。”

察哈尔挠挠脑袋,看了眼低着头默默不语的莲心。

“那你先休息吧,我这就走了。”

听到脚步声离去,林嘉言才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后来察哈尔连着十几天都没有出现,林嘉言过了一段清静日子。

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坐在门口发呆,感觉自己像个孤寡空巢老人,离老年痴呆不远了。

“额吉。”

阿明跑了过来,这些天也就阿明常常跑来找她玩,林嘉言时常能从箱子里摸出些新奇玩意给他玩儿。

小孩子吵吵闹闹的,倒也算是给她解闷,打发时间了。

“你的酥糖吃完了?”

林嘉言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明却摇摇头,一脸正经,“我额娘叫你过去呢。”

闻言,林嘉言坐直了身子。

自从上次家宴之后,自己就窝在这里,没再见过那家人,现在突然叫自己过去,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怎么了?

有什么事吗?”

“额娘在煮奶茶,喊你去呢。”

林嘉言被阿明拉着来到金帐。

都兰身边簇拥了几个妇女,正在谈笑着煮奶茶。

“言言来啦,快过来坐。”

都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林嘉言过去坐。

林嘉言双手叠放在身前,乖巧坐好。

“中原的水土真是养人,那里的女子个个都像王妃这样漂亮吗?”

“瞎说什么呢,咱们王妃这样的美人,怕是放眼中原也再难寻到更美的了。”

“我家那小子先前在婚宴看了王妃一眼,回家就嚷嚷着天山上的仙女下凡了哈哈哈。”

“台吉有福气啊,仙女下凡落到他头上了哈哈哈。”

在妇人的调笑声中,林嘉言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草原的人不是很在意等级制度,寻常牧民也可以随意拿王子王妃说笑打趣。

不像南国,皇室威严不可冒犯,敢这样在背后冒犯皇族,那就是掉脑袋的死罪。

“好啦,言言害羞,你们莫要再说了。”

都兰看林嘉言面红耳赤,贴心地帮她解围。

“言言,以后没事多来我这里坐坐,咱们说说话聊聊天,好过一个人待着无聊。”

都兰和风细雨,平易近人,怕林嘉言一个人待着无趣,还特意让阿明把她叫来。

“扎那他们兄弟两个常常领兵去前线,咱们留在家里也得学会自己打发时间。”

前线?

林嘉言差点忘了现在并非和平年代,连自己这场仓促的婚事都是战争的产物。

“察哈尔他们是去打仗去了?”

难怪最近都没看到他人。

“王妃不用担忧,咱们可汗已经统一了草原五部,我们部落现在很安全。”

“草原还余下三个部落,乞颜,巴林,和大野,不过都没法跟咱们相提并论。”

“是啊,咱们俄日和兵强马壮,察哈尔又是草原第一勇士,统一所有部落只是时间问题。”

“话虽这么说,”都兰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忧,“自家丈夫上战场,我们在家怎能不担心呢?”

听着都兰诉说自己对丈夫的思念和顾虑,林嘉言干咳一声,有些尴尬。

“算算日子,再过几天他们也该回来了。

言言要是无聊,就多出来走动走动,早些适应,对身体也好一些。”

林嘉言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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