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城市停留了三天,处理一些旧事,周屿白就像个幽灵一样跟了我三天。
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被人这样死缠烂打,是如此令人厌烦和恶心的一件事。
每次我从酒店出来,都能看到他等在不远处的街角,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江冽派来的保镖会毫不客气地上前拦住他。
而他只是默默退开,眼神却像黏在我身上一样,不肯离去。
想到过去那三年,我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连一个公开的牵手都是奢望。
如今他却幡然醒悟,成了那个放不下的人。
真是天大的讽刺。
离开这个城市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条匿名彩信,是一段偷拍的视频。
点开视频,我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某个地下搏击场。
周屿白站在肮脏的擂台上,四周是震耳欲聋的呐喊和刺眼的灯光。
“这谁啊?
细皮嫩肉的,看着不像能打的啊?”
“嘘!
听说以前是个大明星呢,欠了赌债才来这儿打黑拳的!”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待会儿脸被打花了,可就没人看了。”
污言秽语此起彼伏,而他只是低着头,面无表情,仿佛对这些羞辱早已麻木。
比赛开始的铃声响起,一个满身横肉的壮汉狞笑着扑向他。
他起初还能凭借一些拍打戏学来的技巧勉强躲闪,但很快就被逼到角落,壮汉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被打得口鼻窜血。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倒下的时候,他竟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死死抱住对方,用尽全身力气将壮汉掀翻在地!
全场爆发出惊呼和喝彩。
而就在这时,一条短信跳了出来,还是那个匿名号码。
“苏瑾念,现在我才知道,被人像货物一样评价,像牲口一样践踏,是什么滋味。”
“你摔碎的那块平安扣,我找人拼好了,虽然有裂痕……我不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别再恨我了。”
三年后,法国南部的薰衣草庄园里,阳光正好。
我牵着三岁女儿的手,看着她在花海里追逐蝴蝶,笑声清脆悦耳。
江冽从身后温柔地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
“听说周屿白还在东南亚那边,给一些小成本电影当替身,有时候也去寺庙里做义工。”
江冽轻声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跟我无关。”
风吹过,带来薰衣草的芬芳。
那些曾经痛彻心扉的过往,终究像风中的尘埃,被时间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