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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娇宠全文

珍珠奶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不再看红烛。拉起旁边还有些发愣的香兰。“我们走。”两人转身,快步离开假山。直到走出一段距离,确认红烛听不到了,香兰才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怪物般看着她。“花朝!你!你刚才......”香兰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的老天爷!你刚才跟红烛说什么了?她、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放咱们走了?!”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红烛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刚才那副样子,分明是有些忌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花朝看着香兰震惊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有些事情提起来,屈辱和不堪,只会再次将她戳的千疮百孔。“没什么。”她垂下眼帘,声音低了几分。“大概是真的忙着布置宴会,懒得跟我们计较吧。”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信。但眼下...

主角:香兰花朝   更新:2025-05-14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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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香兰花朝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娇宠全文》,由网络作家“珍珠奶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淡淡地收回目光,不再看红烛。拉起旁边还有些发愣的香兰。“我们走。”两人转身,快步离开假山。直到走出一段距离,确认红烛听不到了,香兰才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怪物般看着她。“花朝!你!你刚才......”香兰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的老天爷!你刚才跟红烛说什么了?她、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放咱们走了?!”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红烛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刚才那副样子,分明是有些忌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花朝看着香兰震惊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有些事情提起来,屈辱和不堪,只会再次将她戳的千疮百孔。“没什么。”她垂下眼帘,声音低了几分。“大概是真的忙着布置宴会,懒得跟我们计较吧。”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信。但眼下...

《通房娇宠全文》精彩片段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不再看红烛。
拉起旁边还有些发愣的香兰。
“我们走。”
两人转身,快步离开假山。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确认红烛听不到了,香兰才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怪物般看着她。
“花朝!你!你刚才......”
香兰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的老天爷!你刚才跟红烛说什么了?她、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放咱们走了?!”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红烛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刚才那副样子,分明是有些忌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朝看着香兰震惊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有些事情提起来,屈辱和不堪,只会再次将她戳的千疮百孔。
“没什么。”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了几分。
“大概是真的忙着布置宴会,懒得跟我们计较吧。”
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信。
但眼下,也只能这么说了。
香兰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见花朝神色淡淡,眉宇间带着疲惫,她撇撇嘴,终究还是没再追问。
“好了,不说她。”
香兰话锋一转,想起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有空闲逛到这边来了吗?”
她脸上露出一点轻松的神色。
“我正要跟你说呢。就这几天,大夫人要办赏花宴了。”
“底下的人,哪个不是忙得脚不沾地?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由头,溜出来喘口气。”
赏花宴?
花朝眉心微蹙。
宁云烨战场归来,立下赫赫战功,府中上下,却未曾听闻半点庆贺的声响。
反倒是大夫人,竟要大张旗鼓地办什么赏花宴?
香兰见她疑惑,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
这才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还能是为了什么?”
“这赏花宴,明面上是赏花,暗地里,还不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替大公子相看几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为宁云峥相看人家?
花朝心底深处,不觉泛起了涩然。
那个曾经在她最狼狈时,给予过温暖的男子。
终究,是要娶妻生子,走上他那条康庄大道的。
香兰敏锐地察觉到,花朝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抬手,往自己嘴巴上轻轻拍了一下,动作带着几分懊恼。
“呸呸呸!瞧我这张嘴,真是越来越没把门的了!”
“好端端的,跟你提大公子的事做什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花朝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了极浅的笑容,双眸却格外清醒。
“香兰姐姐,你想多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自己心里清楚。”
“大公子的事情,又与我何干呢?”
他们之间那点微末的牵扯,早已被现实碾得粉碎。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轻浅。
“人各有命,早已注定。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本就没有的事,被你这般说的才好似有什么呢,以后可不许乱说。被人听到,你我要遭殃的。”
香兰定定地看着她。
看她神色坦然,不似作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花朝是个聪明人,能想得开对谁都好。
是她自己瞎操心了。
“对嘛!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
香兰语气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劝慰。
“咱们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己的本分。”
“大公子的事,咱们是想也别想。你如今跟了二公子,这才是天大的福气!”
她凑近一步,眼神亮晶晶的。
“我可都听说了,二公子这几日,都让你宿在他房里?这可是头一份的恩宠!”
“你可得机灵点,把二公子的心给牢牢拴住了!只要二公子护着你,这府里,谁还敢给你气受?往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花朝沉默地听着,没有接话。
抓住二公子的心?谈何容易。
那个男人的心思,深沉如海,她根本看不透。
她现在,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香兰见她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了。
又神秘兮兮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鬼祟中带着兴奋。
“哎,跟你说个正事儿。今晚,巳时。”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偷偷到荷花池边来一趟。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花朝心头一跳。
半夜三更,偷偷溜出去?
若是被宁云烨知道了......
想起他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眸,还有他毫不留情的手段。
花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巳时太晚了......”
她声音带上了犹豫。
“二公子还在在房中,我不敢出去。万一被发现了......”
香兰闻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怕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你不成?”
“你就说肚子不舒服,去净房,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了!”
“他还能跟着你去净房不成?”
香兰显得有些急切,大约是出来的时间确实不短了。
她不给花朝再反驳的机会,推了花朝一把。
“行了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我得赶紧回去了,被人看见我在这跟你磨蹭就不好了。”
她朝四周又谨慎地望了望。
“记住啊,巳时,荷花池边!我可在那儿等你!”
说完,香兰不再多言,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地转身。
沿着来时的小径快步离去。
“哎。”
花朝伸出手,想唤住她。
指尖只触碰到微凉的晚风。
香兰的裙角,已经消失在假山之后,不见踪影。
原地剩下花朝一人,她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指尖触碰到怀中那沉甸甸的银子。
这是她一点点攒下来的,活下去的希望。
她定了定神,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探。
这才快步走到院角那棵老槐树下。
路过一丛开得正盛的玉兰。
洁白的花瓣在夜色中莹莹生光。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摘下了一串。
这个送给二公子,他应当是会开心的。
她将花捏在手里,继续往树下走去。
从隐蔽处摸出一把生了锈的小铁锹。
借着朦胧的月色,小心翼翼地刨开树根旁的泥土。
很快,一个半旧的木匣子露了出来。

“奴婢够不着。”
胸腔里,弥漫着述说不明的情绪。
还带有几分莫名的悸动。
她难道对这个视她如玩物的男人,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二公子,战功赫赫的主帅。
她是卑微低贱,卖身入府,连身子都已不清白的丫鬟。
云泥之别,天壤之隔。
她如今不过是借着他的势,暂时寻个安身之处。
是想借他这块踏板,往上走一步,摆脱最底层的泥沼。
仅此而已。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
“今日小厨房怎么这般慢,还没送上早膳。”
“许是忙昏了头,奴婢去催催看。”
她提起裙摆急匆匆转身,落荒而逃。
宁云烨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了然。
这丫头,脸皮还是这么薄。
他薄唇微动,声音不高,却足够让花朝听到。
“那个同你打架的丫鬟,已经发卖了。”
花朝脚步一顿。
发卖了?
宁云烨的声音再度传来,“日后遇事,先护好自己。”
“别总弄得一身伤,才想起爷来。”
花朝缓缓转过身,望向那挺拔的身影。
他已重新拿起长枪,并未看她,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原来,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吗?
真好!
她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心头的大石骤然落下,连脚步都变得轻快。
走出了院子。
还没等那点难得的放松散去。
身侧忽地窜出一道人影,踹了她一脚。
花朝只觉腿弯处传来剧痛,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贱蹄子!”
“这才刚爬上二公子的床,就得意忘形了!”
花朝抬头。
是红烛!
她满眼怨愤,面目狰狞地扑了上来,双手张开冲着花朝的脸抓来!
“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狐媚脸!”
花朝偏头躲闪,脸上还是被划出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红烛一击不成,更加凶狠。
她一把揪住花朝的头发,用力地扯,另一只手直接冲着花朝的嘴巴扇去!
“让你勾引二公子!”
“看来昨天给你的教训还是太少了!”
“那么爱笑,我给你嘴上开个口子,让你一直笑!”
尖锐的疼痛,瞬间点燃了花朝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
宁云烨说过,有事先护好自己!
她眼中爆发出狠戾,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将压在身上的红烛推开!
红烛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花朝趁此机会,迅速从地上爬起。
她不再退缩,不再忍让!
反扑回去。
花朝本就是在乡下干惯了粗活的,逃荒路上更是磨砺得筋骨强韧。
身子骨远比在府里养尊处优的丫鬟结实得多,力气自然也大!
她一把揪住红烛的衣襟,反手将她狠狠掼在旁边的廊柱上!
红烛被撞得惨叫。
花朝不等她反应,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红烛姐姐。”
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但每个字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最后再这么叫你一声。”
“日后,你别再来惹我。”
“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未落,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红烛脸上!
红烛被打懵了!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任她打骂的花朝吗?!
“你敢打我?!”
“你是疯了不成!”
花朝眼神更冷,手上狠狠用力!
“打的就是你!”
从前她不敢反抗,是怕被人打死。
如今她还手,更是为了活下去!
她一把揪住红烛散乱的发髻,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红烛又是一声惨叫。
“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安分守己,我绝不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求生的本能让红烛立刻抓住了机会。
她看着花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算计。
“你快放开我!”
“大夫人还等着我去取布料!”
“要是耽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到时候,我就把今天的事全都说出去!”
花朝手指骤然松开。
红烛再次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住手!都在闹什么!”
二夫人带着几个嬷嬷丫鬟,快步走了过来。
正好看到红烛摔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
红烛一见救星来了,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吓得二夫人身边的丫鬟,都下意识退了半步。
二夫人脸色瞬间铁青!
“真是反了天了!”
“一个二个越发没规矩了!”
红烛扑到二夫人脚边,捂着左脸嚎啕。
“二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花朝她仗着如今是二公子的通房,竟让奴婢去给她捶背捏脚!”
“奴婢是大夫人院里的人,平日也常在您面前伺候,怎能做这等下作事?”
“这岂不是同时落了大夫人和您的脸面?”
“奴婢不愿意,她就动手打奴婢!”
二夫人本就因昨日之事,对花朝心存芥蒂。
此刻听红烛这番添油加醋的哭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回去。”
她强压怒火,对红烛道。
“我来问问花朝。”
“是,奴婢等着给大夫人送布料,先退下了。”
红烛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临走前,她还不忘回头,给了花朝一个得意的眼神。
庭院里只剩下二夫人和她的几个心腹,以及跪在地上的花朝。
二夫人垂眸,看着花朝笔直跪在地上。
没有像昨日那般瑟缩慌张,也没有哭泣求饶。
那张尚带着几道新鲜血痕的小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只有一片沉静。
一夜之间,这丫头像是变了个人。
“你没什么要说的?”
二夫人的声音也沉静下来。
她盯着花朝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花朝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二夫人。”
“奴婢想说,刚刚红烛所言,句句皆是假的。”
她紧紧捏着粗布衣角,指节泛白,这才勉强稳住声音里的颤抖。
“是她鬼鬼祟祟,先出现在梧桐苑附近。”
“奴婢上前查问,她便心虚动手,奴婢只是自保,这才还手。”
她抬起眼,直视着二夫人探究的目光,毫不退缩。
“她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当着您的面,也敢如此搬弄是非。”
“这分明是不将二夫人您放在眼里!”
二夫人眉头微蹙。
红烛那丫头,平日里确实有几分刁钻。
但这花朝,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花朝见二夫人眼中闪过犹豫,心头微定,立刻补上一句。
“二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传唤梧桐苑附近洒扫的婆子,或是守门的下人一问便知。”
“奴婢若有半句虚言,任凭二夫人处置,绝无怨言!”

也许这位二公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走。”
宁云烨将长枪靠在廊柱边,抬步走进了主屋的偏厅。
花朝低下头,掩去眼底复杂情绪,怯怯地跟在他身后。
一张紫檀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早膳。
白玉粥,水晶饺,玲珑糕,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甚至还有一碗色泽诱人、炖得软烂的肘子?
花朝忍不住轻轻咽了咽口水。
喉咙有些发紧。
她是个粗使丫鬟,平日吃的不是邦邦硬的窝窝头,就是没油水的糠咽菜。
能填饱肚子已是奢望。
何曾见过这样精美的吃食。
宁云烨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银箸。
瞥见她还傻愣愣站在门口。
将旁边的椅子往外拉开了一些。
眼神示意她过去。
“过来,坐下。”
坐下和二公子同桌用膳?
花朝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不行不行!这不合规矩!”
她吓得连连后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宁国公府里,规矩大如天。
她一个通房丫鬟,如何敢与主子同桌?
宁云烨眉头微蹙,语气强硬几分。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花朝的脚像是钉在了地上,不敢上前一步。
“二公子,主仆有别。”
宁云烨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微沉地看着她。
周身那股习武之人的迫人气场,瞬间弥漫开来。
“难道,要我抱你过来?”
抱......抱她?
花朝的头摇得更厉害了。
“不用了!奴婢自己坐。”
她同手同脚地挪到那张椅子前。
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小半个椅面,拿起桌上的备用碗筷,却迟迟不敢去夹菜。
这些吃食,她听说过。
是二夫人心疼二公子常年在外征战辛苦。
特意为他在梧桐苑设了小厨房。
请来的厨子还是从御膳房出来的。
做出的吃食,样样精致得不像话。
除了那碗香气扑鼻的肘子,其他的,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碗色泽红亮、炖得皮肉分离的肘子上。
那是红烛最爱吃的。
有一次,红烛偷偷从小厨房拿了一块,躲在柴房里吃。
她恰好路过,只是多看了一眼。
红烛发现时,揪着她的衣领,就是一顿打骂。
花朝拿着筷子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眼前一晃。
她的白瓷碗里,突然多了一小勺晶莹剔透的燕窝。
那是只有主子们才能享用的珍品,据说滋补养颜,价值千金。
宁云烨收回银勺,动作自然,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他甚至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粥碗上。
“燕窝这东西,我不甚喜欢。”
“你身子弱,吃了补补。”
“全吃了,不许剩下。”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带着一丝威胁。
“敢浪费一勺,仔细你的皮。”
“罚你去把整个梧桐苑的石子路,给我擦洗一遍。”
花朝的心,骤然收紧。
他是在关心她?
先是让她坐下吃饭。
现在又把这样珍贵的东西给她。
让她无所适从。
花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身侧的男人。
宁云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恰好对上她湿润的双眸。
像受惊的小鹿。
他的心尖没来由地一颤,像是被羽毛拂过。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
微凉的指腹,碰触到花朝发烫的脸颊。
花朝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
“胆子大了?”
宁云烨冷冽的声音带着沙哑。
“敢这么盯着爷看了?”
花朝回神,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奴婢不敢。”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我看你倒是敢得很!”
“一个通房丫鬟,也敢上主子的桌子吃饭!”
“谁给你的胆子!”
这个声音......
是二夫人!
花朝惊恐地抬头望去。
只见二夫人穿着一身锦缎袄裙,在一众嬷嬷丫鬟的簇拥下,满面寒霜地走了进来。
二夫人几步走到桌前。
“好个不知尊卑的下贱胚子!”
二夫人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
仿佛在看什么污秽之物。
“才抬举你做了二公子的通房,就敢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连主子的饭桌都敢上!”
“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花朝吓得魂飞魄散。
她想也不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
“二夫人饶命!”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
“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二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
心底的恐惧迫使她只能下跪求饶。
二夫人看着她卑微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她直接扬起了手,朝着花朝的脸颊扇了下去!
花朝吓得闭紧了眼睛。
浑身抖如筛糠。
然而。
那记耳光并未落下。
一只骨节分明,苍劲有力的手,稳稳地攥住了二夫人的手腕。
“母亲。”
宁云烨的声音响起。
“是我让她坐下的。”
“不过一口饭食。”
“儿子整日待在军营甚是乏味,回府也无趣极了。”
“权当养只小猫解解闷。”
养只小猫,解解闷?
花朝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
二夫人显然也没想到宁云烨会出面阻止。
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用力挣开宁云烨的手,脸上满是愠怒。
“那碗冰糖燕窝,是娘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炖的!”
“娘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多用!”
“你竟然拿来喂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婢!”
二夫人瞧见花朝那双含泪的眼睛,正怯怯地望着宁云烨。
更是怒火攻心。
再次抬手!
宁云烨眼神一厉。
他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花朝拽了起来,拉至自己身后。
一巴掌,落在了空处。
二夫人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宁云烨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花朝一眼。
只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还愣着做什么。”
“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伺候人的规矩,还要本公子亲自教你?”
花朝指尖的冰凉。
她怎么忘了。
她只是一个最低贱的通房丫鬟。
主子的施舍,不是她可以贪恋的。
“不用。”
她强压下喉头的哽咽。
“奴婢该去洗衣服了。”
说完,她步伐慌张地退出了偏厅。

花朝伸手去拿,将蜜饯紧紧攥在手中。
像是握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走到门口,悄悄探出头去。
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
这才提着裙摆,快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但凡遇见些洒扫的婆子丫鬟,无不堆起满脸的笑。
甚至远远地就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这些人,消息倒是灵通。
知道她如今住在二公子房中,都变了态度。
这便是府里下人的生存之道——见风使舵,捧高踩低。
从前对她不假辞色的,此刻也恨不得凑上前来巴结。
花朝目不斜视,径直穿过垂花门,朝着后院走去。
还未走近,就看见刘大娘正拿着一把大剪刀。
费力地修剪着一丛月季的花枝。
从前刘大娘仗着自己是府上老人,经常使唤花朝干活。
而她则是利用空闲时间将小孙子带过来照看。
如今她自己做起来,才知道其中的辛苦。
“刘大娘,在忙呢。”
花朝走了过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刘大娘吓得一激灵,突然抬起头。
看见是花朝,脸上迅速堆起笑容。
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她也顾不得捡。
慌忙在布裙上擦了擦手,迎了上来。
“花朝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搓着手,一脸讨好。
“老婆子我闲不住,随便拾掇拾掇。倒也不忙,修剪花枝这些都是轻省活儿。”
这话,她说得自己都有些心虚。
从前只管张嘴使唤这丫头。
如今自己上手才知道,这弯腰曲背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花朝今日突然问起,怕是话里有话,那可不能明说从前让她干的活又多苦。
花朝没接她的话,目光淡淡地扫过四周,落在不远处花圃边。
一个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男孩。
约莫三四岁的年纪,虎头虎脑,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色布衣。
小脸蛋脏兮兮的,玩得正起劲。
“哟,大娘的宝贝孙子果然在呢。”
刘大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面上的笑突然僵住。
她过去一把将那小男孩紧紧搂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
要是这丫头记恨从前。
想拿她孙子出气可怎么好!
“你想干什么?!”
这可是他们老刘家唯一的根!
花朝却像是没看见她的紧张。
她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蜜饯,她拈起一颗放入口中。
“大娘。”
花朝的声音轻柔,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顺路过来看看这宝贝孙子。”
她的目光,瞟向那孩子。
刘大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看孙子?
这丫头如今水涨船高。
谁知道她心里憋着什么坏水!
被刘大娘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男孩。
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花朝手中的油纸包。
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就很好吃。
他在刘大娘怀里挣扎起来,小手指着花朝喊着。
“糖!要吃糖!”
见花朝并未理会,他哭了出来。
“我要吃!我要吃那个!”
刘大娘顿时手足无措,她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
“花朝姑娘,您看孩子小,不懂事嘴馋得很,您向来心善,就赏他一颗尝尝味儿?”
心善?花朝心底冷笑一声,从前她就是太心善了。
才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随意欺辱。
如今?
她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花朝了。
她拈起一颗蜜饯伸到那小男孩眼前晃了晃。
小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直勾勾地盯着那颗蜜饯。
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就要去抓。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蜜饯的时候。
花朝手指一收。
“哇——”
小男孩的哭声比刚才更加惊天动地。
他干脆挣脱刘大娘的怀抱,在泥地里打滚撒泼。
“就要吃那个!坏人!不给我吃!”
泥土沾了他一身一脸,狼狈不堪。
刘大娘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我的小祖宗哎!”
她不敢去强行抱起,怕惹恼了旁边这位“活菩萨”,只能蹲下身干哄着。
“不哭不哭,虎子乖......”
可孩子根本听得进去,只顾着蹬腿大哭。
刘大娘抬起头看向花朝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哀求。
“花朝姑娘......”
她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求求您了,赏一颗吧。”
花朝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祖孙俩的闹剧。
她慢条斯理地将油纸包重新仔细包好,塞回了自己怀里。
“大娘,不是我不给。”
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温婉,却顿了顿。
目光扫过刘大娘骤然紧张起来的神色。
还有地上那个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小孩。
才缓缓地说道。
“这蜜饯是二公子赏我的。”
二公子三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花朝看着刘大娘瞬间变化的脸色。
继续慢悠悠地补充。
“要是二公子的赏赐,我随手就给了旁人......”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
尾音里带着玩味。
“这怕是不太好吧?”
那是二公子赏的东西!二公子是什么人?杀伐决断的主帅!
他的东西,岂是她们这些下人能随便沾染的?
若是让二公子知道,他赏给身边人的东西,被她们这等奴才要了去......
那后果不寒而栗。
刘大娘看着地上还在撒泼打滚的孙子。
心里又急又怕,再也不敢有半分讨要的心思。
“但是你可以买。”
花朝开了口,这次带了点松动的意味。
可以买?刘大娘立刻反应过来。
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洗得发白的旧钱袋。
花朝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深处,划过不悦,还有了然的嘲讽。
这么快就想掏钱了?
她原以为,这老虔婆怎么也要倚老卖老,哭闹撒泼一番。
或者干脆耍赖不认账,没想到,仅仅是抬出了二公子的名头,就将她吓成了这般模样。
果然是欺软怕硬的!
花朝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双原本带着柔和笑意的眸子,冷却下来。
“五两银子。”
花朝目光扫了一眼四周。
这虽是花园僻静处,但难保不会有人经过,速战速决才好。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在了,花朝略显紧绷的手臂上。
“花朝。”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你为何要帮着她欺负我?”
单单一个红烛,还不够吗!
难道她来到这国公府,就是为了被人这般磋磨至死?
她的命,就真的这般轻贱?
“谁让你抢了我的风头!”
夏荷眼神一厉,步步紧逼。
“你错就错在,不该让二公子多看你一眼!”
“更不该让他把你带回来!”
原本,她在二公子面前露脸最多,通房位置也该是她的!
上一个敢跟她抢的丫头,早就被她寻错处赶出府了!
这个花朝,看着就是个没用的。
已是通房又如何?照样有的是法子把她挤兑走!
花朝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跌去,正正落在身后那张破旧的铺盖上。
冰凉湿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了进来,那床被褥不知被谁泼了水。
夏荷放声大笑。
“不用谢我替你把这破被子洗了!”
“既然是通房,那就得学学怎么伺候人,今晚你就站在门口伺候我吧。”
花朝心中寒意陡生。
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夏荷推开。
夏荷猝不及防,直接摔倒。
“你敢推我!”
她脸上满是怒气,爬起身就要扑过来。
“反了你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花朝眼疾手快,抄起身边矮桌上那把粗瓷茶壶,对准夏荷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
夏荷额角渗出鲜血,身子一软,直挺挺倒在地上。
茶壶从花朝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花朝看着地上的夏荷,身体僵住。
她手抖得厉害,蹲下身,探向夏荷的鼻息。
还活着......
花朝瞬间脱力,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不想重伤夏荷。
可香兰说的对,虽为奴为婢,身份卑微,命却不贱。
不能是个人就来踩她一脚!
她身上,新伤叠旧伤,已经太多了。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她不想死!
至少,不能在攒够赎身银子前死。
她只是想活下去。
为什么就这么难?
但是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在这国公府,想要不被人欺负,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踩在别人头上。
既然已经担了二公子通房丫头的名声......
那就好好用用这个身份!
她撑着地,慢慢站起身,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朝着主屋走去。
远远的,她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花朝心一横,加快脚步冲过去。
直接跪在云烨身边,抱住他的腿。
“求二公子救救奴婢!”
她哭得梨花带雨。
“奴婢还没好好伺候公子,不想现在被人打死!”
她抬起手扯开了衣襟,露出莹白纤细的脖颈,和线条优美的锁骨。
那上面全是伤痕。
宁云烨的目光,顺着往下看去。
眼眸半阖,遮住眼底深处的情绪。
“谁?”
“是和奴婢同住的丫鬟。”
花朝声音带着哭腔。
“奴婢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同屋的丫鬟?”
他视线微转,看向旁边一直垂手侍立的中年妇人。
“张嬷嬷,她没住侧屋?”
花朝心里咯噔一下。
这才惊觉旁边还站着人!
是管着她们这些粗使丫鬟的张嬷嬷!
她慌忙松开抱着宁云烨腿的手,迅速将敞开的衣襟拉拢。
一张俏脸瞬间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嬷嬷闻言,身子一颤,赶紧深深低下头去。
“回二公子,侧屋在修缮,尚未完工。”
“老奴也是今早才得知,姑娘暂歇在了下等丫鬟的屋子。”
“是老奴失职,请二公子责罚。”
宁云烨眼皮都未抬一下。
“房屋修缮,那便暂住这里。”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花朝。
“至于打人之事,嬷嬷处理的好。”
“便当是将功补过。”
这话里的意思......
张嬷嬷立刻明白。
二公子这是不追究丫鬟打架,甚至,是让她过去替花朝善后。
张嬷嬷连忙应声。
“是,老奴明白。”
她躬身退下,脚步匆匆。
花朝跪在冰冷的地上,尚未来得及开口。
下一瞬,天旋地转。
她整个人失重,落入一个带着清冷气息的怀抱。
宁云烨低头,俊美无俦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想跑?”
喘息间,那股清冽的酒气更浓了。
他喝了酒。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慵懒。
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花朝心跳如擂鼓,慌张摇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宁云烨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抱着她的那只手,收得更紧。
另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掌,缓缓抬起。
指尖火热,轻轻划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却带着掌控一切的侵略感。
那触感,激得她一阵战栗。
刚刚才被她勉强拢好的衣襟,本就系得松散。
被他手指这么一碰,轻易就散开了。
露出底下白皙的肌肤。
滚烫指尖游走在锁骨下方那抹红痕处,停下,摁了摁。
正是红烛掐伤的地方。
那感觉,又麻又痒,还有着难以言喻的刺痛。
花朝双唇打颤,咬紧贝齿,索性闭上眼睛。
他却靠得更近。
灼热的呼吸,几乎要将她的肌肤烫伤。
“你若真那么怕我。”
“便回去。”
“爷可不愿强人所难。”
不!
她不能退。
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死也不能回去!
花朝心中抗拒,面上却强撑起笑意。
她仰头看着他,眼底水光潋滟。
一只纤细的手臂,干脆地勾上宁云烨的脖颈。
肌肤相触,带着微凉。
“奴婢不怕,也不想回去。”
另一只手颤抖着抓住他停留在锁骨处、作恶的大掌,将那带着薄茧的手指,引向自己泛红的脸颊。
脸颊主动贴上他的手心,轻轻蹭了蹭,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猫。
“求二公子疼奴婢。”
她微微偏头,湿润着眼睛望向他。
“奴婢......想一直跟在二公子身边。”
宁云烨紧绷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舒缓开来。
他垂眸,看着怀中可人儿这副害怕又装作胆大的模样。
眸底掠过一抹玩味。
“想一直留下?那便看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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